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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船恐怕不行,这是县尊交办的差事,杜老爷,您能不能别为难小的。”
这儿是巴县,不是瓜洲也不是江宁,提心吊胆了一路,装了一路缩头乌龟的杜三,又怎会怕一个连官都不是的书吏,顿时脸色一变:“弟兄们,抄家伙!谁要是敢上船,格杀勿论!”
“遵命!”刀疤脸缓过神,立马取出一面令旗,朝后面的那几条船挥了挥。
不一会儿,几十个绿营兵钻出船舱,有的持刀,有的持长矛,有的甚至开弓搭箭瞄着岸上的那些茶勇。
李远长本就不什么书吏,只是一个账房先生,因为东家做上了厘金局局绅,才跟着捞着这个抽厘的差事,见这架势顿时吓傻了,急忙道:“杜老爷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给那些纤夫让路。”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这么大点胆还学人家设卡抽厘!”杜三冷哼了一声,回头示意随行的兵勇收起兵器。
……
消息传得很快,杜三等人的船还没到南纪门,重庆镇总兵、副将、参将等武官就收到了消息,跟营里的都司、游击、千总一起赶到码头。
杜三在唐家沱厘卡并非信口开河,是真奉钦差大臣向荣之命护送战死兄弟骸骨回乡的,六条船上装了四十几口棺材,甚至随身带着盖有钦差关防的公文!
在两江平乱的许多四川兵是从重庆镇各营调去的,看着一口口棺材被脚夫们从船上抬上岸,营里的老弱妇孺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昏天暗地,也不管棺材里躺的是不是她们的亲人。结果这一哭引来更多百姓围观,城里堪称万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