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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吃了败仗?”韩秀峰紧盯着他问。
一个一看就晓得是从关外调来的溃兵,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哭丧着说:“大人有所不知,洋人打了大半天炮,放了大半天枪,那枪子儿跟下雨,那炮弹像是下雹子,咱们压根儿就冲不到他们跟前,死了好多人!”
“在哪儿打枪打炮的?”韩秀峰追问道。
“八里桥,打了大半天,不晓得死了多少弟兄!”
“有没有见着僧王,有没有见着胜保大人?”
“禀大人,小的最后一次见僧王是在下午,他领着蒙古马队冲阵,结果遇上了洋人的马队,后来就不见了。”一想到下午打的那烂仗,关外来的溃兵就窝着一肚子火,竟怒视着身边的溃兵,咬牙切齿地说:“我们马队冲阵,他们步队倒好,竟在那儿杵了一下午,眼睁睁看着咱们跟洋人拼命。”
“后来呢?”
“禀大人,这仗打的仓促,几路马队没约好时间,先赶到的先冲,后到的后冲,一次两三百骑,洋人摆了好几个里外几层的方阵,那枪炮打得真叫个猛,小的根本冲不上前,就跟着上官退下来了,后来……后来洋人全军压上,就放了几排枪,步队就溃散了。几千人,后头的恐怕还没见着洋兵,就一窝蜂全跑了!”
意料之中的事,因为胜保统带的步队大多是临时招募的练勇,真正的兵只有一千多,许多练勇甚至没件像样的兵器,这仗怎么打。
韩秀峰沉思了片刻,又问道:“这么说八里桥没守住?”
“没守住,死了好多弟兄,小的见桥上桥头全是尸首,血流成河!”
“这么说通州城也失陷了?”
“小的不知道,后来所有人全在跑,小的站都站不稳,就这么被他们裹挟着往回跑,一直跑到了这儿。”
韩秀峰觉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转身道:“给他们点干粮,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