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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细谈了几句,当门房来禀杨钊到了,薛白便告退,随杨钊往十王宅。
这边他们一走,中堂的小窗后有人走了出来。
“阿爷。”
“嗯。”
这人却是李林甫之子,李岫。
李岫行了礼,道:“孩儿以为薛白所言有理,阿爷久居相位,何苦四面树敌,以至于枳棘满前,万一祸至,则满朝群起而攻之,到时又为之奈何啊?”
“闭嘴。”
“阿爷可知他们都是如何在背后骂阿爷?先说阿爷精神刚戾,常如‘索斗鸡’。又说阿爷妒贤嫉能,口有蜜、腹有剑,骂作‘肉腰刀’。”
“够了!”李林甫闻言怒叱道:“本相权倾天下,待将这些人通通杀光,自不会有人敢暗中诋毁!”
“阿爷啊!”李岫一掀衣袍,拜倒在地,悲泣道:“阿爷权倾天下,世人不过蝼蚁,阿爷只需抬一抬脚便能结万千善缘,孩儿求阿爷莫再树无谓之敌!”
李林甫上前,一脚将李岫踹翻在地,骂道:“蠢货,安不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李岫不由大哭。
李林甫见儿子如此,怒气渐消,最后揪然长叹。
“好了,道理为父如何不知?可惜骑虎难下,况且为父就好灭人满门……忍不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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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既靠近东市又靠近皇城,兼有丝竹之乐,乃是长安最繁华的去处之一,去往永兴坊的一路上自是行人如织。
虽是寒冬,犹有盛妆妇人坦着前颈出行,杨钊骑着高头大马,每每策马上前,居高临下看她们的束带下的风景,为此洋洋得意。
薛白今日才开始学骑马,勉强与他保持着并辔而行。
“贤弟的诗可准备妥当了?你我这几日便往光宅坊去一睹许合子如何?”
“想到了两首诗,依旧是记忆里某位诗友所作。”
“欸,许合子没听过就成。”杨钊咽了口水,心情大好。
薛白配合着他稍稍笑了一下,问道:“国舅近来未见到贵妃?”
“贵妃岂是那般好见的?”杨钊微微叹息,沉吟道:“我经年打点,倒与三位夫人交情不错。年节将至,却不知送何礼物给她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