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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眼下这情况,她自己也是心力交瘁。
薛白说的很清楚,东宫靠不住、右相府同样靠不住,在这场斗争中,弱者永远就是双方随时可能拿出来献祭的存在。
恰好,他们就是这个弱者,上次献祭没用上,下次很可能就要被用上。
所以不能完全倚靠于任何一方。
“我们要像一颗种子,在两块巨石的碰撞中存活下来,于夹缝之中求生,生根发芽。”
杜妗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向窗外看去,希望薛白那边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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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王家店。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下午,食客已走了许多。
薛白不敢饮酒,吃了些炙羊肉,忽见一名穿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走进堂中。
皎奴亦看到了,目光略略一凝。
“认得他吗?”薛白问道。
皎奴以为他是留意到了自己的目光才问的,应道:“你莫看这人官小,其实常到阿郎面前禀报。”
“他是谁?”
皎奴微微蹙眉,心道薛白真是不管见了什么都要问,自己是来监视他的,又不真是他的奴婢。
“嗯?”薛白继续追问。
“我只知他姓裴。”皎奴道:“是办和籴之事的官员,深得王鉷器重。”
“这般巧,今日见了几人都与王鉷有关。”
“因你一直追问,且青门离东市、城门都近,财物多、美酒多。”
“美人也多。”薛白瞥见长街斜对面有人抱着两個新罗婢招摇而过,随口应道。
皎奴微有些得意,抿了口酒。
薛白拍了拍杜五郎,道:“一会你先回去,哪日有空了,我们做水煮鱼吃。”
“好。”杜五郎下箸如飞,还在吃肉。
薛白已起身,自去如厕。
皎奴犹豫了片刻,还是坐着看杜五郎吃东西,同时踢了田家兄弟一脚。
“还不跟去保护?真当提拔伱们是为了带你们吃吃喝喝。”
“……”
杜五郎看田家兄弟走开,便也起身,看着满桌的狼藉,想问皎奴一句“今日是否女郎会帐”,又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出了王家店,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心中松快不少。
依二娘所言,今日之事办妥,往后杜宅安安稳稳,自己只要与薛白用功读书,科举入仕。
阿爷罢了官,往后杜家就担在自己身上了。
牵着马走了二十余步,杜五郎正开心,忽感到有人盯着自己,抬头一看,不由愣住,瞬间脸色一片煞白。
“吉吉吉……吉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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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今日被王准相逼灌了满肚子的酒,呕得心肝都要吐出来。正由两个新罗婢扶着在长街吹风,也是躲一躲王准那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