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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知道自己能力上更值得信任,但差的是忠心。
等了将近一刻钟,有人推门进来。不是之前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婢,而是李林甫身边穿胡袍的冷脸女使。
“薛白,阿郎召你,走。”
薛白起身,不言不语跟着,进了西侧院的议事堂。
墙壁上没有小窗,只有相府护卫执刀立于两侧,杀气凛然。堂内没有屏凭,一张竹帘垂在那,帘外烛光亮,帘内烛光暗,李林甫连身影都不露,却能在垂帘边透过缝隙看到旁人的表情。
这布置,该是因为李林甫对手下人起了疑心,生怕被人刺杀,总之让人感到一股阴森。
“见过右相。”
薛白行了叉手礼,千般狡辩之词哽在喉头,最后对着帘幕露出满脸的愤慨之色,气呼呼地告起状来。
“右相,我好不容易才查到,全被吉温误了事!”
若要构陷吉温,其实不动色声地提醒两句,让上位者自己考虑,才叫高明,这般就太低劣了。
但他考虑过,少年人不必总是太过老成,今夜都气坏了,还是直截了当地阐明不快更显忠心。
“继续说。”李林甫淡淡道。
薛白顿感压力。
李林甫问话,他才能够判断对方知晓了哪些事,然后见招拆招。
这般让他自己说,反而容易出错。
“下午时,我与右相禀报过,东宫死士有可能在王焊别宅或杨慎矜别宅,我需要去诈一诈武康成,就去了京兆府。”
薛白整理着思绪,以一句废话开口说起,确保不出纰漏。
之后,他感受着李林甫的气场,继续陈词。
“我诈过武康成,便有八成把握东宫死士藏在王焊别宅。可是不知为何,吉法曹使人把我困在京兆府,哪怕皎奴表明了右相女使的身份,那些官差也不肯放行,好大胆。”
他已平静下来,用“不知为何”四字,故意出卖了一些小心思,等着李林甫质问他“你真不知吗?”
但帘子后面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