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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在做什么?敢殴打朝廷命官?全都拿下,带走!”
东市署的官吏赶来,连忙喝止。
姜澄刚放下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惶惶不安地被押到东市署。
他是第一个被审问的。
……
“自卖为仆?老姜头,你在东市的时间比我阿爷都久了,老实与我说,伱自卖给了哪路神仙,连右相府的女婿都敢打?”
姜澄双手又笼在袖子里,头埋得很低,道:“署丞,鄙人过贱立契时,主家的名字不是薛郎君。具体是谁,鄙人其实也不清楚。”
“不清楚?老糊涂了是吧?嫌活得太久了是吧?!”
姜澄不敢答,抬头看去,恰见一名小吏绕到东市丞身边。
“署丞,查清楚了,老姜头是自卖到了虢国夫人府,书铺如今也是虢国夫人的产业。”
“啊这!”
姜澄眼看东市丞倏地站起来,吓得身子一缩,下一刻双手却是被对方热情地拉了过去。
“姜老啊,我家与你三十余年的交情了,你怎么能抛这样的难题给我呢?不如一起喝一杯?与我说说此事我该如何处置才好……”
~~
杜五郎打量了身处的班房,这里只是临时看管他们的地方。
他探头往后方看了一眼,讶道:“里面还有个牢狱?”
“东市狱,归京兆府管辖。”
杜五郎在这方面颇有谈资,道:“我之前却不知这里,以为长安只有四所牢狱。”
“谁说的?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官狱有二十六所。”
“二十六所?竟有这么多?”
达奚盈盈还是第一次到班房,颇好奇地四下打量着,待衙役与杜五郎聊完走了出去,她不由向薛白问道:“不知郎君为何非要踹右相府的女婿?”
她这一问就问到了薛白不想回答的问题,他遂闭目养神,并不理会。
达奚盈盈只好看向杜五郎。
杜五郎倒是知道,却不能说,脸红了一下,不知所措。
他心想,薛白还能有何原因?无非又要多犯些小事,好显得他不像是犯大事的人。
坐在东市署的班房的,与被关在北衙狱的,看起来就不像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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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衙狱。
一个身披青色官袍的年轻人递过他的文书,道:“京兆府法曹卢杞,奉命查长安城郊驿馆杀人案,想询问被关押的鸡坊小儿几句话。”
“退!此处乃北衙狱,非寻常官署。”
卢杞笑着,悄悄递了一颗小银铤过去,道:“将军请看,我有台省的文书,确是要紧公务。”
“此处人证事涉道政坊杀人案,与城郊驿馆杀人案何干?”
“我查到两桩案子有所关联,想确认一番。”卢杞道:“对了,家祖乃开元初年的宰相、渔阳县伯,家父官任兵部郎中,讳名一个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