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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他们挤过人群,进了大慈恩寺。
雁塔下,已搭好了题名屋。众进士先各自在一张方格纸上书写自己的姓名、籍贯,并推举文才、书法出众者赋文以记此盛事。
薛白已出了太多风头,真心推辞,提议由李栖筠来赋文。
今科所有进士之中,他最欣赏的便是李栖筠,其人气度高远,体态轩昂,且是真有才学底蕴。
如此一来,远远围望的一些想看薛白挥毫的女子都感到失望。
“想看薛郎题诗词,如‘衣带渐宽终不悔那样的词句。
“这个进士也很有风采…….
与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子隔得不远处,一辆马车上,李腾空、李季兰目光望去,见赋此盛会的不是薛白,都觉有些不足。
李季兰虽是道士,却颇有胜负心,恨不能薛白占尽所有的风光给她看看。
哎,为何不是由状元郎写?
只有李腾空对薛白这种行为很欣赏,小声道:“他虽是上进鬼,其实是有胸怀的。
另一边,颜嫣已经牵着青岚站到了车辕上,踮着脚往题名屋看去,心想阿兄果然是不擅长写赋,毕竟状元背后的人还在这里嘛。
难得的是,薛白无意中回头扫了一眼,确是看到了她与青岚,微微笑一下。
青岚也是心中兴奋又自豪,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的女子们已经欢呼雀跃起来。
“薛郎!
“状元郎看我了!看我了……..’
“吵死了。
杨誉皱了皱眉,再看薛白,愈发不悦。
他与薛白的卷子都被抄录了张贴在国子监,对此,他心里是不服气的,猜想薛白是考前得了题目,请颜真卿出手写的文章,那首应试诗就写得很一般。
如此想着想着,他好胜心起,渐渐有了与薛白再次一较高下的心思。
待李栖筠赋了文,杨誉便高声道:“既然贞一兄赋了文,我等也该题诗才是!状元郎方才推辞,莫非是怕露怯了?不如由状元郎先请,如何?
说话间,他向周围团团行礼,带动了气氛。
不少人纷纷跟着喊道:“薛郎赋诗!”
薛白倒是有准备一首诗,因知曲江宴上李隆基必是要他赋诗的,此时与这一个世家子弟却没甚好计较的。
但他念头一动,忽想到了在杜家时说的“狂”字,干脆题起笔来,当众挥洒。
一时之间,欢呼更甚。
“状元郎动笔了!
“好风姿啊!
“写的什么?”
围观的人们抬头看去,当那张纸被提起来,有人能看到那漂亮的笔迹,大部分人则只是听到礼部官员念出那句诗。
“慈恩塔下题名处,廿七人中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