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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李谬倒没想过是否下人做事时演变成这样,只觉陈玄礼有些啰嗦了,最重要的罪名都承认了,还管这些旁枝末节。
陈玄礼又问道:“你找谁刊的那些报?”
“我…我没有找人刊报啊。”
“再问一遍。”陈玄礼脸色冷峻下来,“你找谁刊的报?”
李谬正不知如何回答,忽有禁卫匆匆赶来,向陈玄礼附耳禀报了几句。
回禀圣人,臣查到谣言的源头了。”
“说。”
“李瓘才病倒,李谬收买了一群闲汉到青门各个酒楼造谣徐氏与人私通;但关于张拍、薛白的谣言则是另有其人放出的……臣查证过,确是两批人。”
“谁?”
“陈汉,在平康坊南曲收买了一帮无赖,其中有人跟踪薛白,到处说‘状元与虢国夫人交情匪浅’。”
陈泌是谁?
“是左相的儿子。
李隆基没有半分惊讶,脸色波澜不惊,问道:“陈希烈在何处刊的报纸?”
“最初散发报纸之人分文不取,没找到他们,估计是已经撤走了…...想必,左相主理秘书省,会刊些报纸也不稀奇。
朕只是奇怪。”李隆基淡淡问道,“他既主理秘书省,为何刊出的报纸做工如此粗劣?”
陈玄礼不知圣人这句话是发怒还是讥讽,小心翼翼应道:“臣不知。”
“不必再查了。”
“遵旨。”
高力士不由疑惑,问道:“圣人为何轻轻放下?”
“无非还是那些心思,无趣。”李隆基淡淡道:“李谬连兄长留下的官爵也想夺,陈希烈则是看到了刊报院的权力,两人一拍即合。高将军你看,苍蝇飞来飞去,还能是为了什么?”
“是左相为郢国公刊报?”高力士讶道:“可左相与嗣许王同衙为官,关系和睦.…..说到一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老奴才看明白此事的原由,还是圣人独具慧眼啊。
“看得太透,少了许多意趣。”
“无怪乎圣人要把刊报院从秘书监分出来。”高力士道:“原来是禁止左相染指刊报院啊。”
李隆基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再次显出了站在云端俯视众生、洞悉一切的表情。
众臣都很敏锐,都已意识到刊报之权,想要抢。像一群狗正推搡着,看着他手里的骨头,但他不急着把骨头丢出去,需要看看哪条狗忠心,哪条不忠心。
偶尔一两个瞬间,李隆基也考虑过李珍、张珀、薛白等人在此事中的角色。
偏是他看得透彻,知薛白只想用刊报之权换一个升迁的官位,早就通过杨家姐妹在谋官了。李珍、张咱则是他最偏爱之人。
如此,他要怎么样的结果,就已经很清楚了。
“高将军,拟几道封官旨意。再传旨下去,明日起驾华清宫.….”
丰味楼。
杜始翻了个身,有些好奇地看向薛白,问道:“其实我还未完全明白,我们费力做这些,好处也太少了吧?”
“借着李谬诈袭夺爵之事,陷害两个宰相一把,以免他们找我麻烦?”
“太行险了。”杜始最了解薛白,道:“若只为这个目的,大可以不必如此。事实上,向贵妃坦诚才是最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