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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永穆公主成亲时,本该以更高的礼仪规格来彰显王家的功劳,但却被以太平公主的例子给驳回了,他们成亲,与太平公主何干?
不过是因为圣人曾亲手杀掉了他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从来就不喜欢他母亲。再加上儿女多,来往得少,关系疏远,甚至种种猜忌……总之从不把他这个外甥、女婿放在心上。
“我们在圣人眼中,真不如一个斗鸡的。”
失望归失望,这日下午,王繇夫妇还是得到了一个消息——圣人命薛白继续查韦会一案。
王繇思来想去,特意去见了薛白一趟,全然忘了圣人口谕让他安份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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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坊,县衙附近不远处的羊肉汤面的摊子上热气腾腾。
“老崇,来三碗汤面,各加一份羊肉,九个胡饼。”
刁丙、刁庚兄弟听了对视一眼,脸上显出喜色,觉得当护卫实在是太好了,活轻松,每天都有肉吃。
薛白裹了一件简单披风,盖着官袍,坐在小凳上,看着蒸气发呆。
其实他在看的是火炉上的陶釜,想着可以把铁石铸成铁锅运进长安。
“一碗羊肉汤面。”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王繇在薛白对面坐下,道:“薛郎在想什么?”
“驸马还是为韦会的案子来的?”
王繇拿帕子擦了桌子,方才把手放在上面道:“县尉其实也知道,阿会就是被王鉷父子勾结贾季邻害死的。”
“原因呢?”
“他们有仇怨。”
“我与王准也有仇怨。”
“阿会拿到了他们的的罪证。”王繇道,“他说过,他早晚要除掉王准。”
“王鉷贪赃枉法、恶贯满盈,罪证我也有很多。”
“那薛郎以为呢?”
“线索断了。”薛白道:“所以我需要时间。”
“好,我信薛郎。”
此时羊肉汤面端上来,王繇不动筷子,坐在那看着薛白吃,忽道:“我阿爷是被宋之问兄弟害死的。”
“宋之问?”
“宋家兄弟虽有才华,人品却极为卑鄙无耻。他们依附于张易之,神龙政变之后便被流入岭南。是我阿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暗中庇护,收留了他们。不想,他们却忘恩负义,将我阿爷准备除掉武三思的计划告密。于是,神龙二年,三月初七,我阿爷被以谋反罪在都亭驿处斩,宋之问兄弟重披绯袍,他们的官袍是由我阿爷的血染成的!”
说到这里,王繇的手微微颤抖,身子往前倾了些,又道:“我上次见到薛郎便想致谢,我听闻……陆浑山庄毁了,大快人心。”
“谁告诉你的?”
“阿会说的。”
“韦会?他从何得知的?”
“这我就不知了。”王繇道:“薛郎替我报了仇,但有差遣,只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王繇走后,薛白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落在有心人眼里,已能指证他们之间有所勾结。
才回长安,似乎就被裹挟到了权争的漩涡里无法自拔了,或者说天宝年间的大唐朝堂已被权争的洪水淹没,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阿郎。”
刁丙指了指桌上剩的那一碗羊肉汤面,问道:“他不吃了,我们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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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浑山庄的变故在明面上已与薛白无关,河南府定了案,是宋勉、高尚勾结,血洗宋家。
那么,韦会能知道这件事,必然是有一个消息灵通且还猜测到内情的人告诉他的了。
这样的人不多。
薛白遂开始查韦会生前的行踪。
他以长安尉的名义到韦会家中去问,询问韦会的妻子、随从,达奚盈盈则暗中派伙计打听,终于查出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出乎薛白意料的是,他没发现韦会与李林甫有所接触的痕迹……他本以为此事必然与李林甫有关的。
入夜,达奚盈盈把韦会的行踪写下,递在薛白手里。
“韦会不是去南曲就是去教坊,或者与他那班狐朋狗友聚会,这样一个酒囊饭袋,真会有人故意害死他吗?”
“崇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