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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拜相,必让你大展其才。”
此时无暇多言,张垍拍了拍薛白的背,给了一个赞赏的目光,迅速驱马入宫。
薛白却不马上离开,而是悄悄递了一粒小金珠子给送张垍出门的亲信随从。
“发生了何事?”
“薛郎这太……”
“收着,无妨的。我与张驸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看到了,他方才不及与我讲,但这是关键时节。”
“是,薛郎也识得晋国公主的驸马吧?”
“曾与崔驸马在虢国夫人宴上见过,他诗写得好。”
“圣人知道哥舒翰与安禄山兄弟一向不和睦,今日让崔驸马先在池亭接待他们,让他们和解之后再觐见议事。结果倒好,反倒更不和睦了……”
具体详情,这小厮也说不清,说了个大概。
先是驸马崔惠童取了鹿血让这些胡人边镇们共饮,安禄山也识趣,说大家都是胡人,该相亲相爱。
毕竟是在宫里,哥舒翰也很识趣,说了一句谚语“狐向窟嗥不祥”,意思是同类相残往往后果不好,大家以后就相亲相爱吧。
但不知安禄山是没学识,还是故意的,说哥舒翰还骂他是“胡”,当着崔惠童的面,大骂哥舒翰突厥。
等圣人赶到,见气氛不佳,遂把张垍也招了过去。
至少,张垍得到的消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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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
李隆基原本是希望两个边镇节度使能对南诏之事一起给个看法,但等御驾到了池亭,见哥舒翰、安禄山还是闹得彼此不愉快,他也不生气。
“连朕也不能使你二人和睦不成?好吧,今日先议国事。”
此事之所以现在问他们,倒也与薛白回长安后搅得舆情沸腾有关。
既不能听哥舒翰、安禄山齐心协力为国谋划,听听他们争吵也好。
李隆基遂在御榻上坐下,道:“你等皆是边镇节度,恰都在长安,谈谈对南诏之事如何看待?”
哥舒翰当即执礼,道:“陛下,可否容臣单独禀奏?”
李隆基看了高力士一眼。
因就在不久前,他得到禀报,薛白回长安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哥舒翰家中当说客。
只要能让他重振威风,他倒不介意听听那些“直面南诏之叛”的臣子能出什么样的主意。
“允。”
哥舒翰遂小步上前,低声说起来。
“臣以为,阁罗凤敢拂圣人天威,必诛之,然大唐一旦征南诏,难保吐蕃不会出兵支援,圣人何不稍待?假以时日,吐蕃必有内乱。右相之所以暂容阁罗凤巧言令色,实以大局为重……”
李隆基听了,知晓李林甫这是老成谋国之论。
如此说来,前两日薛白在长安市井上,揭破南诏所谓“张虔陀私通阁罗凤之妻”的借口,其实是误事之举,坏了大唐的天威。
虽然南诏叛了,还攻下姚州,但十余年的宰相,用的还算是顺手的。
听过此策,再看向安禄山,李隆基忽然觉得他的建议就没什么好听的了,反正这胡儿一向最害怕李林甫,无非还是向着李林甫说话。
“胡儿,你说呢?”
“胡儿也想私下禀呈陛下。”
“哈?非得学人。”李隆基不由好笑,道:“准了,上前来。”
安禄山大喜,捧着大肚子上前,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小勃律王都到长安跳舞了,阁罗凤还敢反陛下,气煞了胡儿。该尽快诛之,才彰我大唐天威,否则往后西域小国有样学样,全都叛啦。”
“问的就是如何尽快诛之。”
“陛下当然该派王忠嗣去平定吐蕃。”安禄山脱口而出道:“王节帅灭突厥,乃大唐第一名将,攻石堡城不去,攻南诏还能不去吗?”
一句话,李隆基目光便凝住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了一个极荒唐的想法——这满朝争来争去,倒不如一个胡儿更适合当宰相,知朕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