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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尽于此,李峘闭上眼。
薛白亦无话可说。
他意识到自己过去还是太软弱了,与这些权贵有太多的妥协。
他遂了他们的心愿,给自己冠以李氏的姓,变法也努力寻找一个两全的结果,没有彻底地公田,甚至没有重新均田。
可惜,权贵们体谅不了他的妥协,只当他是好欺负的。
事实便是他犯了巨大的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以李倩名义行事,将自己困在了李倩的束缚之中。太不坚决、太不狠辣、太不彻底了。
要大刀阔斧,要鼎力革新,岂有不流血的?
“杀了。”
薛白走出去时吩咐了一句,侍立在门外的士卒有些迟疑,被他冷冷瞪了一眼,连忙拔了刀赶进去。
“噗。”
手起刀落,一声响,屋内的李峘倒地而亡。
他是唐太宗的后代、吴王李恪的曾孙、信安王李祎的长子、名臣李岘的兄长,是曾经为国立下大功、为薛白出过力的人。
薛白原本很尊重他,想要争取他的支持,可惜还是走到了刀斧相向的地步。
“噗。”
没过多久,李藏用也倒在了血泊当中。
他亦是大唐宗室,是富有才干、人口出众的能臣,曾助薛白平定永王之乱,亦算得上是从龙之臣。
薛白原以为能把李藏用倚为臂膀,任用他主持江南东道的变法,没想到,李藏用反而成了反对变法的急先锋。
“噗。”
又一刀劈落,吕諲嘴里还在大喊着“冤枉”,须臾也就断了气。
他是当世名士,作为曾经追随李亨的降臣,薛白待他不算薄。可他还是被邓植三两句话就说动而背叛了,若不是因为没气节,便是因为天生立场就不在薛白这边。
之后,是邓彬、邓通兄弟,以及一众参与谋逆的官员。
随着刀兵劈入血肉的声音接连作响,泗州城头上挂起了一颗颗头颅,皆是名臣、官吏,骇得官民胆颤心惊。
毕竟,路边白骨常见,高高在上的权贵遭遇这种屠戮却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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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州。
郑慈明被斩之后,继任的宋州刺史是裴谞。
裴谞与薛白亦是旧交,他父亲是天宝年间的御史大夫裴宽,彼时裴家与薛白合力对抗李林甫,也曾并肩作战过。
骤然被调到宋州,裴谞也是焦头烂额,艰苦地想把郑慈明留下的烂摊子给啃下来。
但没过多久,南边就传来了让他万分吃惊的消息。
“刘展造反了!他突袭泗州,攻占城池,截断了通济渠,现在圣人安危不明!”
“怎会如此?”裴谞大吃一惊,慌张之中不知所措,当即招过人来吩咐道:“快,五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到东都。”
他起身踱步思忖着应对,接连又下达了好几个命令,让治下各县关闭城门、紧急戒备,又往其它州县借兵,做好南下勤王的准备。
通济渠是江南税赋运往两京要脉,下游突然阻断,影响巨大,商旅们议论纷纷,散播着惶恐的情绪,很快引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人抛掉货船,孤身而逃,唯恐遭遇战乱。
这无形中扩大了叛乱带来的影响。
裴谞还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勤王的准备,但仅在两天后,泗州消息传来,竟是天子下旨,称已击败刘展,各地不必惊慌,一切照常。
他接旨后自然就松了一口气,可心中还是有担忧,打算上表请求南下护驾。
正在此时,东都派了大员前来,朝廷以刑部侍郎李揆兼任河南、江淮安抚转运使。
裴谞之前并没有接触过李揆,却也久闻对方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