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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瑶沉思片刻,低声说了句:“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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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之中,裴和渊双目无神,只觉天地静寂。
今时今日,这世间最后一位待他至为至亲善的长者,也离他而去了。恩师欲用生命为他讨要这份公道,却不知连那落第,也有他自己的算策。
而天子说是格外施恩给他授官,不过是想堵了他再行科考的路罢了。
恩师知晓他的悔他的恨,清楚他的执迷,总想导他向阳,可他早有一只脚入了泥潭,有半幅身躯浸入深渊。
他从来都不曾放下过往,他从来,都是个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之人。
极早时,他便选了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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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闭了眼睡的,晨早再醒时,裴和渊是被窸窸窣窣的动静,以及喁喁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透过掩起的帐子,可以看到房间里头燃着烛,关瑶正指挥着丫鬟忙里忙外地给他收拾行李。
他睡得太沉了,连她几时上的榻几时起的身都毫无察觉。
“夫君醒了,睡得可好?”
裴和渊才起身撩开帘帐,便有绵言细语飘了过来,关瑶摆着一把子软腰近了榻前,招丫鬟端了茶盏过来:“夫君先喝口水润润吧。”
待裴和渊接过那茶盏,关瑶又柔声道:“听吴启说夫君昨日都未进食,想来腹中会有不适,我下了碗清淡的面,夫君一会儿先垫垫胃。”
裴和渊递回茶盏,顺口问了句:“你下的?”
“我在旁边看着的。”关瑶对答如流,又带着丫鬟主动帮裴和渊着衣理襟。
见她和自己的鞶带较起劲,裴和渊默默上手接替:“我去亭阳的事,你已知了?”
“夫君放心去就是了,我在家中等夫君回来。”关瑶声音细软,姿态端庄娴雅,竟让人瞧出些温良的贤妻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