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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向晚,楼阁中已是喧嚷热闹的场景。
万汀楼共有三幢,一栋戏苑一栋食楼,另一栋,便是用来下榻的客楼。
戏苑与食楼紧邻,客楼则单独建在对街,中间修有飞桥相连。
出了雅间后,秦伽容缠了关瑶许久,把这些时日顺安外的事都问了个七七八八。
“你可真虎,说跟走就跟走了,我甘拜下风。”听罢,秦伽容学着男子的模样给关瑶揖手。
“失敬失敬。”关瑶也同样回礼:“周夫人也不赖。我出去一趟,你都怀上孕了。”
说起这事,秦伽容就登时想想夏老神医的话来。
她吱吱咬着牙齿:“怪不得晚上安分得跟什么似的,要么老早就呼呼大睡,要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后撤。我还当他上了年纪体力不济,或是案牍劳累,要么就是天生淡欲,谁知他都是故意的!”
听秦伽容说自己夫婿上了年纪,关瑶不禁狐疑道:“周大人好似才二十有七?不是还算年轻么?”
“你没听说过么?男人上了三十就跟软脚虾似的,我只当他提早不举,哪成想人家有意不让我怀!害我时不常要被拉到寺庙上香,遇着个久不见的长辈,就要盯着我肚子问可有怀上!”秦伽容扯着帕子,气不可抑。
关瑶也盯了盯她的肚子:“那你……怎么怀的?”
秦伽容道:“还不是我兄长!自打娶了麓安处处受气,新婚第二日到我府里拉着我夫君哭诉半宿,给我夫君灌得路都走不稳。那天晚上,我才给他除了鞋就被他拉上榻,跟饿了八百年似的,后几日我走路这腿都直打颤。”
提起走路打颤,现在脚窝仍有酸意的关瑶,立马便想起下午的事。
说起来,她夫君那物事平时就已经够吓人了,喝完酒后愈加变得骇人。
还说什么:“只愿做娘子足掌之臣。”
哑得近乎粗粝的声音仿佛还在耳朵绕,羞意透心,关瑶抬起扇来,遮住烫红的半张脸。
二女走到飞桥中间,正巧碰到派去探问的喜彤,说是宋班主在排新戏,现下后台太乱,让她们寻个雅间坐着,他稍后就来。
关瑶想着秦伽容怀有身孕,确实不合适去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后台,便让掌柜开了雅间,与秦伽容坐去里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