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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商场还真的在这时候拿出来最近两年的积压秋装和冬装，还有一些明白的挂着说减价，价格真的不高，还有几件款式确实过时很久的大衣，面料也不是很好。
周玉兰和徐教授都是识货的人，也没有打算要买。走到几件不错的大衣面前看了看，虽然是近两年的积压，可是款式面料都是一等一的，价格也没有减价，只是提前挂出来，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周玉兰看到衣服，眼前一亮，都是不错的。徐教授也是一样，两人相顾一眼，都笑了。
什么话也不用说，只是各自开口询问各自需要的衣服款式有什么尺码，然后让售货员包起来，她们买了。这一切都落在周家母女的眼里，周母嘴巴动了几下，就是没有说出声来，她心里清楚的明白，二闺女是为什么走的，也知道自己和老周是做的很过火，知道归知道，可是她还是会自然的偏心。
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生完二闺女才一年，她就怀上了后面的双胞胎，怀双胎哪有精神，可是那时候二闺女还小，需要人照顾，可是她没有什么精神，照顾一个还听不懂话的孩子。只要二闺女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听话，她就心烦气躁，很想打人。
二闺女再要是闹脾气，她就想打死她，那段时间她就是不想看到更不想管二闺女，慢慢的就开始厌弃她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里心里完全没有了她的位置，她怀孕时还经常给老周说二闺女不让人省心，慢慢的她的态度影响到了老周，时间一久，真的就成了这样。
有时候夜深人静，她静下心来，仔细的想过，她和老周是做的挺过火的，换做是她，也受不了。可是很多思维和习惯已经成惯性，她自己也管不住自己。后来就演变了恶性循环，一步步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周母片刻的纠结，没有注意到身边小闺女已经嫉妒的朝二闺女发起冲锋，“二姐，你可是真有本事啊！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居然能大手大脚的来友谊商场买衣服，还弄得到外汇券，还买这么好的衣服，看来你过的不错啊，亏得咱爸咱妈还在家里担心你过得不好，谁知道你有钱了，居然从不回去看看爸妈，真是一个没良心的不孝女。”
周玉音之前就看过这几件衣服，有适合她的，有适合周母的，她倒是想给自己也买一件，可是那价格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她眼馋的看了一会儿才走的，这时候看到一直瞧不上的周玉兰居然买了。她那还忍得住，直接呛呛起来，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
周玉音的嗓门不低，甚至说还很大，周围很多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对立站着的四人。有看热闹的，有想知道真相的，什么人都有。
周玉兰内心很恼火，这个蠢货，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友谊商场，在这里吵架，丢人都丢到外国去了。
她丢得起这个人，可是国家丢不起面子，她按捺住内心的愤怒，无奈的说道：“周玉音，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这里不方便。”
“哼，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怕你的真面目被人知道吧？”
“周玉音，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谁是谁非，彼此心里明白。如果你不想丢人的说，就在这儿说，反正真正丢人的可不是我。”
“谁是谁非，当然是你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管，谁有你有良心。”
边上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对着周玉兰指指点点，周玉兰这时突然不生气了，好像想明白了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玉音，最后却把目光盯在周母身上，语气轻柔的说道：“妈，要不您说说，我为什么放着宽敞的家里不住，悄悄的搬走，从插队的地方回来，差不多算是身无分文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搬走，是什么原因，您代替您宠爱的小闺女告诉大家，是我太没有良心还是那个周扒皮的家里，比周扒皮还周扒皮，让从小就得不到亲生父母关爱，还一心想让父母认可的我，为什么冒着即使流落街头也要搬走。从小我就不明白同样是您和爸爸的孩子，我无论怎么乖巧，努力干活努力学习，都得不到你们的认可和随意的称赞。
从小我吃的最差最少，穿的最差最破，家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每年都能有一套新衣服，而我却只能穿哥哥姐姐改小的衣服，即使是洗脸的毛巾也是你们用旧的，另外四个成绩稍稍好一点，你们做父母的就表扬，甚至做好吃的庆祝。我即使满分，你们最大的反应就是两个字：不错。
才十五岁你们就让我代替比我大的姐姐下乡插队，什么姐姐身体不好。好，为了你们能认可我，我认了。我在农村插队七年，是我最安心踏实的七年。我知道你们每年给同样在农村姐姐弟弟妹妹寄东西，可是我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家里的任何东西，就是信件也没有，反而我省吃俭用的给家里寄东西。
因为我表现好，这次返城大队全员投票中我通过了，回家了，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回家一个月，每天在外面腿都溜细了，找到两份工作，被你们要求让给了也返城的弟弟妹妹们，他们在家里像是地主家的公子小姐，我辛苦找来的工作，在你们的压迫下又让了出去，我为什么搬走，为什么搬走以后不回去，我回去干什么。那里有温暖的家吗？有疼我的父母吗？有亲如手足的兄弟姐妹吗？这些都没有，只有把我当做佣人的一群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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