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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一死,意味着司马乂、司马颙二人正式撕破脸,邺城司马颖多半也没耐心继续玩什么共掌国政的把戏了,听闻他最近征发了大量兵众,又联络鲜卑、乌桓、匈奴部落,磨刀霍霍,南下的意图十分明显。
这件事,对中原百姓来说固然是噩耗,对长沙王司马乂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对东海王司马越来说,则未必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机会。
你们互相火并,拼到最后,剩下的不都是我的了么?
这话不能公然宣之于口,但在座众人,懂的都懂。
主公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
司马伦、司马冏都被他熬死了,在洛阳的局面一步步打开,如果司马乂再死,或许能更进一步,大伙也能跟着沾光,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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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府武库房外,邵勋意外碰到了两个人:何伦、王秉。
经旁人介绍,才得知他俩是东海国军将,这次带了一千多王国兵至洛阳,听大王号令。
“何将军、王将军。”邵勋立刻上前见礼。
“哎,何必多礼!”何伦上前两步,托住了邵勋的手臂,笑道:“都是乡党,在外就当互相帮助,今后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多礼。”
邵勋有些意外,从军的世家子这么客气的吗?
与糜家一样,何家、王家也是东海士族。
何家新起,底蕴较弱。
王家则是老牌士族,后汉王朗之后,曾与天家联姻,家世比何家强上太多了。
不过,王家确实厉害,王秉则不一定。他如此热情客气,多半是支脉出身,小时候家境可能还不咋样,故没那么多骄娇之气。
“正是。”王秉也在一旁说道:“咱们初来洛阳,人生地不熟,就得抱团。大王幕府之中多青徐士人,咱们军中也得多青徐兵将。邵君既是国人,就是自家兄弟,可以信任。”
邵勋再次行礼告谢。
有点离谱,他竟然感受到了家乡人的“温暖”,这是何等的卧槽!
地域、乡党,在中古时代,当真是极其重要的一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