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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集薪略作思量,犹豫之后,仍是下定决心开口问道:“你是在韬光养晦?还是养寇自重?”
男人哑然失笑,伸手指了指锋芒毕露的少年,摇头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你也真敢说,太不知轻重利害了,以后到了京城也好,还是去山上某座仙家府邸,暂避风头,本王劝你一句,别如此言行无忌,否则肯定会倒大霉的。”
宋集薪点头道:“我记住了。”
男人指向金字匾额,“风生水起,风生水起,本王问你,水起,怎么个起法?”
宋集薪干脆利落道:“不知。”
男人嘀咕了一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什么狗屁话,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放个屁也要来个九曲十八弯。”
不过面对少年,这个男人要稍稍文雅,“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们小镇三千年来,不管发多大的洪水,这条小溪的最高水位,从来没有高过锈剑条的剑尖。”
宋集薪疑惑道:“家住杏花巷铁锁井那边的老人,确实经常在槐树底下,跟我们念叨这个说法。这其中,当真有玄机?”
男人伸手指向极远处,是小溪离开群山之出口处,笑道:“山林之间,蛇有蛇道,屋舍之内,鼠有鼠路。至于这江河溪涧之中,则是蛟有蛟道。”
男人缩回手指,耐心解释道:“大骊王朝众多别处,其实也有许多桥下挂剑的习俗,只不过那些铜钱剑、桃木剑或是符箓剑,往往挡得住一次山蛟林蟒的入江,再也挡不住第二次了,甚至许多悬挂法剑之人的道行浅薄,一次走江的威力,也经受不住,反而惹恼了洪水当中的蛟龙之属,故而洪水一过,本来可以不用倒塌的桥也塌了,剑更是没了踪迹。唯独这一处的这一把剑……”
男人话说了一半,就沉默下去。
宋集薪一直忍着没有追问。
男人叹了口气,道:“唯独这把剑,从悬挂在桥下的第一天起,就不是针对什么蛟龙走江的,而是被圣人用来镇压那口锁龙井的出口,所谓出口,也就是桥底下的那口深潭,防止龙气流溢涣散过快,以免将这一方小天地给强行撑破。”
宋集薪一针见血问道:“天底下最后那条真龙,到底有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