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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八抬大轿,彩礼金钗一样……一样不少,我不能……委屈了你。”说着他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那是一支墨玉簪,是我那日在卫国皇宫中跳舞时弄丢的一支,“我从未背叛过你,只是原谅我,爱错了人。”
“你何时记起来的?”
“看见你……嫁人的时候,那时候,我的心……碎的就想把公子朝杀了。”白尚岩一遍又一遍的磨砂着我的手背,“彩儿,我已经失去了你一回……不能再失去你一回了。”
“弓箭手准备,放箭!”公子朝歇斯底里的吼声我和白尚岩都选择了忽视,那些弓箭手射出来的箭我看都没看,食指一抬全被往回飞了。
“你既然想起来了,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人类,不惧这些箭雨,为何还要来救我,搭上自己的性命,为了我,值么?”这一箭,正中心头,我能做的,只是保住他的魂魄,多陪陪我,多陪陪我说说话。
“这些……没有值与不值,都是我愿意。”说完他猛烈的咳了咳,每一次,都颤抖的如同风中落叶,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紧紧拥抱着他,力道大的想要将他囚禁于此,封住时间,封住那渐渐漂泊的魂魄。我的心在抖,与心魔那次不一样,那是大起大落的悲伤,而这次,是将心,一刀刀凌迟,密密痒痒,每一下都挑刺着最柔软的神经。抬手,他抹了抹唇边一抹朱红,在我眼角点了一点嫣红。“来世,你一定要有,我一定会记得……一定记得……”
喃喃语,喃喃语,最后他的手垂下,没有了动作,安详静谧的像一位睡熟了的孩子。我眼睁睁看着他的魂魄离体,如叶一般飘摇,被黑白无常勾拉锁绑,最后没了踪影。
眼角朱砂一枚,是你就给我唯一的留念。我感受着它的温度,他的湿度,它慢慢的滑落的轨迹,从眼角一点点划过脸庞,最后停滞、干涸。
眼睁睁的看着,双目猩红,我无力回天,我竟然无力回天!眼神空旷的看着白尚岩魂魄消散的地方,双目猩红的竟然流出了血泪!长发无风自扬,一头金银饰品玲玲作响,是这战场上唯一的乐声。银白的发渐渐有了颜色,从根部显出淡淡的红,一开始很淡很淡,可是这一点点的红像是一点朱砂晕在了水中,疯狂的扩散加深,原本齐腰的长发亦是疯长,一寸寸、一尺尺,将我身边十步之内围的如同铺设了红色的毛毯。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霎时间乌云滚滚,一道道明亮的闪电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光明使者。
可,照着我这模样,怎么说都是渗人的。
“你一个人上路,多少有些孤寂,我怎么忍心,让你如此。”我的声音空旷寂寥,却字字清楚,“我要让全城的兵甲,与你——陪葬!”
话落,风起,风狂!万马不安的嘶鸣,狂风烈烈,我依旧稳坐如山。红发铺展的地面上不真不切的勾勒着身后的城池,身前的地貌,以一堵城墙为界,慢慢变化,竟成一盘纵横交通,黑白错落的棋局。
一城一局,一人一子,这样的变化之道,敢问三界六道,谁有如此睿智实力办到,谁又有这样幸运赏识到。
明昊看到出事了,阻止已经来不及,那一箭,火光电石一刻,谁都不知道,公子朝的箭术这般好。白尚岩死了,这一世他精心看护,却最终败给了一时疏忽。他以为,这才是最最悲伤的结局,却不想,风云变幻之后,孤城为局,单卒为子,黑白二色,错落分明。
这样浩瀚大气,这样不可侵犯,这样运筹帷幄的我,他从未见过,他只见过,这样的“他”……
“仟彩,你疯了!!!”
我听见明昊的呐喊,我抬眼看他,说的分明,“我,要这一城将士,与他陪葬!”一扬袖,狂风起,墙揖灰飞烟灭兮。
“仟彩,你不能!!!”明昊呼喊着聚集法力朝我这边过来,我抬眸,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将他束缚在原地。
“向前一步,灭!”
我看着明昊眼神中的不可思议与不可相信,再抬袖,我听到有谁喊我的名字,用力再用力,胳膊却再也挥不下半分。我抬头,看见大哥悬在半空死命的握着我的手腕,见我抬头,冲我吼了一句“你傻啊!”一个旋身将我从将军将士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而我也猛的眼前一黑,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醒来,太阳正好,身体,冷的直冒寒气,我是被活活冻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