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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力不足、盆骨窄小、产程迟缓,这时候,胎水迟迟不破倒成了好事。
秦庸趁着这个时机,请夏期站立待产,可强产力、扩产穴,也方便人从腰部施针,松软盆骨。按理说,跪坐的姿势更加有利,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要求堂堂天子跪在自己面前,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站着生。
这姿势无疑增加了夏期的负担,挺着肚子头晕目眩,双腿虚浮抖个不停,偏偏他们驾着自己双手,不让双手碰肚子,单凭腰部的力量撑着沉重下坠的胎腹,又要违逆坠势不能用力,他几近崩溃。
与此同时,孕期的敏感在临盆时达到鼎盛,即便之前已泄了一回,身下还是像有团没熄的火,时不时燃起折磨他,好在现下欲/望不如方才强烈,他尚能用意志压制。
死去活来之中,他又想起被顺宁王的暗子重伤,赵晟抱着他逃入密道时的情景。
那关切的眼神,那给了他依靠的臂膀,那放肆却让人心动的话语……曾经他以为,他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后来才明白,那是每一个人都需要的东西,只不过有的人给不起,有的人要不起。譬如他,已拥有了凡人可拥有的极致,自然也会有所失去。
舍得舍得,便是无人能兼得吧。
他早已想通,早已不再渴求。身为天子,为国为百姓,从不为己身。即便腹中孩子流着他与赵晟二人的血,亦说明不了什么。这个孩子,本就是为这天下存在的。因此,即便遇到再大的艰难痛苦,他也要生下这孩子。
从前多少次九死一生,这一次,他相信自己定能化险为夷。
临近中午,夏期终于被挪回榻上,胎水已破,产穴开了八指多。秦庸等人看到这个状况,已然很是欣慰了。夏期口中含着送来的参片,听秦庸道:“皇上,诸事已妥,请您用力。切记不可用力过猛,能持续的越久越好。”
夏期点点头,撑着身体向下使劲儿。即便有参片,他依然感觉到力不从心。秦庸等人也是面色凝重:夏期刚入产程便是难产,拖得时间太久,若两个时辰内再不能生下孩子,大小皆不保。而这,是绝不被允许发生的。
夏期周身已经麻木,几乎靠着本能持续用力,紧闭的双眼时而睁开,只见周围人影闪动,光线迷离。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孩子才会乖乖出生,结束他的苦难?
千里之外,大齐梁州大营。
赵晟望着营中各处懒散的将士,浑身煞气。他清楚得很,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懒散,而是故意刁难他,想为被他抢了官位的人鸣不平,想让他退却。
以为这样,自己就没办法了吗?真是笑话。
一连半月,他让伙食官与军需官减少将士们的伙食用度,军中怨声渐起,到如今,将士们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甚至仇恨,这样下去,发生哗变是必然之事。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今日午饭,他特地叫伙食官摆上丰盛的好酒好菜,十几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将士们一见,两眼发红,纷纷端着碗冲上去,颇有乞丐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