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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涓喜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她心中一惊,却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先送你回主人那儿,你家这摊子我一会儿会处理好。”
她昏昏沉沉地点了个头,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床上。
隔了一会儿,似是有人进来了。
丝绸布帛的窸窣声,有柔滑如水的布料拂过脸庞,鼻端一股淡淡的昂贵木质的香味,林涓喜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全身肌肉都僵硬了。
有冰凉的手指触到自己鬓边,丝巾被解掉,突兀的一张绝美的脸,光艳夺目,林涓喜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是李邺,而自己则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的软墩上。
李邺瞅着林涓喜鲜血淋漓的肩膀,凝眉。
林涓喜神思恍惚,大概是受了重伤的原因,她疲惫地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这是间普通石室,看来是李府无疑了。
除了床边的李邺,还有残墨,她守着一个小炉,好像在熬药,却没什么味道。
林涓喜眸光又凝到了李邺脸上。
然后她迅速转过眸子,不看他。
他知道她心里怨愤,只是淡淡一笑说:“居然没死?”
她一动不动,鼻头阵阵发酸。
一时,残墨端着个小碗过来,说:“主人,好了。”
李邺接过,手托在林涓喜后颈,将她抬高一些,碗凑她嘴边,命令道:“张嘴,喝!”
林涓喜张开嘴,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一大口温热的、极其苦的液体就灌进了嘴里,她简直要吐出来,可是李邺灌得很凶猛,为了不被呛死,条件反射地硬生生全吞进肚里,一碗药很快喝完了,极端的苦涩让林涓喜两个太阳穴钝疼,舌根都麻木了,晕头晕脑盯着头顶微微荡漾的淡青色纱帐,身子渐渐绵软下去。
冷不防,李邺捏住了林涓喜右肩,她一惊,眼看着他两根纤长的手指微一用力,嗤啦一声,撕下她肩头一片布,不多不少,正好把整个伤处露出来,血肉模糊,看得人瘆得慌。
残墨皱了皱眉,李邺在伤处按上食指和拇指,林涓喜觉得一股力量挤压着伤口,却不觉得疼,哐当一声,她斜目一看,残墨手中端着个瓷盆,里面一颗被血糊了的子弹,在盆底打几个转儿,停下来。
李邺接过残墨递过来的针线,却不立即缝伤口,而是看了残墨一眼。
残墨明白,退了出去,并且闭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