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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悬予听了她不舒服的原因,忍不住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久穷乍富,吃肉也能吃到撑。”
顾眠听了愣了一下,想着可不是么?
她出身低贱。
妈妈是按摩店里的洗头妹,兼职做鸡。
父不详。
她和妈妈两个蜗居在一个十来平米的小房子里,房子里没有窗户,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得开灯,不然就黑麻麻的什么都看不清,为了省电费,她下午放学回来做作业只能在楼道里借光,或者在同学那儿写完作业再回家,后来妈妈的职业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那些和她要好的同学也被家长勒令不许跟她来往,怕跟她学坏,她也不能再去同学家写作业,还有性格恶劣的小男生当面冲她吐口水,骂她妈妈是鸡婆,她长大了也要做鸡婆。
第一次被骂的时候,她委屈极了,和那群小男生扭打在一起,之后鼻青脸肿的跑回去质问妈妈,为什么她不能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就算是在街边卖小菜,扫大街,捡废品,也比做鸡婆要高贵。
她那个软弱的妈妈只是哭。
平心而论,顾眠妈妈长得很漂亮,否则也生不出顾眠那么好看的女儿来,因为她,按摩店的生意也总是很好,还有过男人想讨她当老婆。
顾眠一度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肯从良换个城市找个男人嫁了,毕竟她长得漂亮,性格也柔顺,要想找个人嫁了并不难,不管对方有没有钱,至少,能过几天人过的日子。
后来顾眠才知道,她是怕拖累别人。
她们身上的债务已经足够摧毁一个家庭。
钟悬予见顾眠不似平常与他斗嘴,忍不住抬眼看她,却见她沉默着,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她就微微笑了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钟悬予却心生疑惑,因为顾眠那一瞬间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会在她脸上出现的神情,让人莫名的有些暗自心酸。
“把手给我。”钟悬予突然说。
顾眠愣了一下,随即把手伸给他。
钟悬予抓了她的手,手里拿着一根针,在她大拇指某处扎了一针。
微微刺痛。
顾眠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