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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力结盟而致富,使其财富的获得具有原罪,这种原罪导致一种恶性循环,随着财富的增加,巨商对权力的依附只可能越来越强而非相反,商人对政治权利的要求,从来不敢像《大宪章》诞生时期的英国商人那样,以一种相对独立的力量与权力握有者博弈,只能仰权力鼻息,或者用金钱支持某个官员为自己谋利。如此,与权力结盟只会使商人更加骄纵,于是,“为富不仁”几乎成为公众贴给富商的标签,而权力掌握者利用“告缗令”发动群众运动往往很有成效,在权力和民粹的双重压力下,中国的商人和商业,在千年的帝政时代里,其生长必定是畸形而艰辛的。依附权力的商人得志时威风八面,但一旦得罪了权力,顷刻就可以使其破产,甚至不保身家性命,明王朝定鼎南京后,江南首富沈万三被朱无璋随便找个理由抄家、充军便是典型的例子。
当商人阶层不可能成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甚至他自己最基本的人身权、财产权得不到保障时,他们怎么可能有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古代商人一掷千金为善,多半是两种情况,一是基于熟人社会的伦理道德造福乡梓而获得光宗耀祖的快感,因此那些远离故乡的陌生社会里,坑蒙拐骗无所不干而暴富的商人,回到故乡却成为一个乐善好施的谦谦君子。二是取悦于权力,在权力的要求和暗示下“乐捐”,来支持官府的事业,当然也包括赈灾、兴学这类公益事业,其中当然也有一些商人自觉承担社会责任的因素,但对多数商人来说,讨好官府的成份更浓。
权力对资本的过度控制,使传统的中国商人。热衷于向官府讨一件护身的“黄马褂”。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万万难以出现中国人的“第六帝国”的!
而“第六帝国”的出现,和西方重商主义的大环境亦不无关系!
内森显然对这些了解得非常清楚,是以才会对林义哲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
“中国的历代皇帝,对商人一直都是控制使用的,并且不希望过多的人从事商业,他们希望人人都是农民,固守在他们的土地上。这种思维,到现在一直没有多少改变。我想知道,您打算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改变这一切?”内森微笑着问道。
“子爵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坚固的堡垒往往会从内部攻破’,因此我的入手点是宫廷——这个古老的帝国的中心,自上而下的在中国展开改革,改变这种重农主义思想,把这个国家变为重商主义的第二个两宋。”林义哲说道。
听到林义哲的回答,萨拉立刻明白了林义哲促成陈家捐资报效助修圆明园的用意,眼睛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