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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曹家和马家两家人暂时停掉别的活计,聚到一起突击抢收天麻,然后进行挑选,粗加工。
因为去年尚属于试种阶段,种植面积并不是多大,大约就种了一亩,产了大概三千多斤天麻,不过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优质天麻,留下一半做种麻,其他的拿去销售。
早先跟天麻间种的樱桃树已经长大了不少,而且头年种过的地不太适合再种天麻,另外开辟一个山头单独种植,计划种植三亩的面积。
萧黎歌以前驯化的那些野猪跟着傻白甜、熊样一起,也能帮忙看牛,甚至还能运送食料去喂牛,让人省了不少心的同时还腾出了一个劳力。
数天后,眼看天麻快收拾好了,所有人,除了曹长城,都一起上山采集野菜,披星戴月地忙了两三天,在山上采了大量野菜,包括蕨菜、刚长出几寸的香椿嫩尖、野葱、鱼腥草根、野山菌、野笋,另外还收集了一些土鸡蛋、野鸡蛋、鸟蛋,打包好,全都跟天麻一起装车,曹树林开车送货进城,曹燕跟车。
曹长城干什么去了呢?
早在两月前,诸葛亮已经引进了一批蜂种,活计太多无法兼顾,加上没有养蜜蜂的实践经验,请了蜂场的人来指导,现在,已经精通了,便将曹长城叫去学,自己也好做别的事情,比如做蜂房、育苗等等。
山里的蜜源丰富,各种水果、花卉、野生灌木的花一茬接一茬,按照开花时令,有油菜花、樱桃花、荼蘼、杜鹃、蒲公英、紫元英、枣花、柿子花、猕猴桃花、树莓花、槐树花、向日葵、香薷、野菊花等等,因为还在尝试阶段,也不求回收太高利润,就等着隔年培植的水果陆续开始挂果后爆发。
此时正是荼蘼花和樱桃花盛开的季节,樱桃树苗尚未长大,而山里的野樱桃树有一些,只能充当辅助蜜源,倒是荼蘼,杂生在灌木丛中,漫山遍野都是,浓郁的香气四溢。等到蜜蜂采过之后,萧黎歌就把花瓣采下来,全部收进了他的“实验室”,各种鼓捣。
曹燕和曹树林将天麻送到杨维昆的药房,虽然遇到了点麻烦,但最后还是被曹燕机智地解决了,验收之后,拿了钱,然后送野菜去市里。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大半夜了,这趟,天麻和野菜两项加在一起,卖了十万多块钱,曹燕想到这两月大家都辛苦了,买了些乡下没有的菜拿回家,让金秀芳第二天煮来犒劳大家。
第二天中午,两家人加上诸葛亮、萧黎歌,正围着桌子吃大餐,却听外面有人扯着嗓门吼:“曹长城,你出来,出来!”
刚喝了二两小酒的曹长城越发酒气上头了,那声音很熟,听语气和称呼明显来者不善,他很快就将声音和发声那人对号入座—同村的谭铁锅。这人,跟他一向不搭调,只是不知道现在又是怎么招惹他了。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看看。”曹长城的目光从诸葛亮、马大山和萧黎歌身上逐一扫过,起身,往门口走去,笑容刹时不见,脚步略显飘忽。
“啥事啊?这么大声叫,我耳朵又没聋。”曹长城出门,见谭铁锅站在地坝边,气势汹汹,身后,还跟着住得较近的几对男女,方圆百里就那么几家人,点点人头,差不多聚齐了。他们这是闹哪样?脑袋意识混沌,他便有些烦躁,正吃得欢,这时候要是有人闹事,也太扫兴了,而且,诸葛亮和马大山等都在,太丢脸。这一躁,还有股酒劲,语气自然好不了。
“你耳朵是没聋,但谁知道你眼睛坏没有,我家的山笋都被你儿子、女儿偷去卖了,你知道不?”谭铁锅的音量跟着又拔高了好多个分贝。
“你说话注意点,我儿子和女儿怎么会偷你家的笋,他们肯定都是掰野生的!”因为这几天都在诸葛亮那边,只知道大家在采野菜,也没看过有些什么,对于自家女儿的人品,曹长城是百分百信任的,至于儿子……这个时候,就算有,也必须护短,所以,在短暂的思索之后,曹长城马上顶了回去。
“你说是野生就野生?我家的竹林被糟蹋成那样,不是他们干的还有谁!他们都看到你儿子、女儿装车去卖了,他们先前还看到他俩带着几个人在我竹林边上转,另几个也是你家亲戚,只是叫不上名字。”谭铁锅言之凿凿,说着转头看向身后几个人:“你们说话呀,这个时候都当缩头乌龟了。”
早先听说曹家去年收入几十万(这在那村里可算是天文数字),今年又搞各种投资,眼看着曹家发迹了,他早就嫉妒得不行,这次终于找到了借口。
而后面那几个村民,是被他煽动来的,想从曹长城那得点甜头,又碍于住得近,抬头不见底,怕过分得罪他,只想等谭铁锅出头了,光助阵不说话,但这会看来,非发言不可了,只有跟着应和,只是一个个音量都很低:
“我树林里的大槐树丢了几根,跟你们种天麻的木头看起来一样。”
“我林子里的菌子也被你家采了,每年都生,我才准备去卖,就没了。”
“我那林子里好多蕨藤,都被她们割光了。”
“我的地都被他们挖野葱和鱼腥草挖烂了。”
“我的香椿树叶子都被她们摘了,不长了,快死了。”
“我林子里有几窝鸟蛋,都被他们掏光了,我等着它们孵鸟的!”
……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几个,越说越理直气壮,甚至有人说,自家树林里的树叶子、草被曹家的牛啃了些,自家地里种的油菜,被曹家的蜜蜂采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