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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贾建成像是认真在听,他便把“铲车司机”告诉他的经过复述了一遍,然后留意着贾建成的反应,本以为贾建成会立即惊呼出声,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像在极力思索什么重大问题一样。
“贾老板?贾老板!”见贾建成久久不语,柳盛元都有些怀疑他是被吓傻了,出声想将他喊醒,见他目光投向自己,眼中精光毕露,暗自一愣,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指证曹燕,说别墅和酒店都是她找人让老鼠进去搞的破坏,我们这边有那么几个人亲眼看到他们驱赶了老鼠,曹燕这次绝对逃不了了!”
他没想到的是,贾建成随即就泼了他一瓢冷水:“柳老板,不可!这事我们需要好好计议一下。”
“怎么不可以?贾老板不会是妇人之仁,准备轻轻松松地放过曹燕吧?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柳盛元立时就激动起来,浪费了他这么多口舌,贾建成却胆小怕事。
不行,必须把他煽动起来,有人联手才好办事!
想着,他带着一脸嘲讽继续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赶紧去举报她,难道想等她在得寸进尺,回头继续害你?贾老板什么时候成缩头乌龟了?”
“缩头乌龟?”贾建成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幻,然后作一脸宠辱不惊状:“无知者无畏,这世上,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胆子最大。”
柳盛元立即听出贾建成话里的反讽之意,兀自不服,明明是他自己缩头缩脑想息事宁人,却说他无知,他怎么能忍受这种歧视!当即跳起来反问:“贾老板比我有见识,那麻烦你给我指点一下。”
“指点不敢当。”贾建成勉强谦虚了一下,才带上一脸高深莫测,继续说道:“柳老板,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曹燕怕你举报吗?她根本不怕,她有恃无恐呢!你现在就知道她那边有人能指挥老鼠,我却知道那人的能力只怕远远不止驱鼠,他真正的实力恐怕是……驱兽!”
“驱兽?”柳盛元乍一听,觉得贾建成有些危言耸听了,这不是该什么古代的神话传说里才有的吗?贾建成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脑袋一定是被吓出问题了。
“你不信,是因为你没有去拥翠洞看表演!”贾建成冷嘲一句,甚至都有点懒得多说了,他此时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跟柳盛元合作,整出后面的事,这下,后果严重了。
“你是说早先在拥翠洞表演的马戏团吗?难道那跟曹燕有关?”柳盛元早先确实在电视上看到马戏团宣传的,但那时候因为柳芙妮的事,还有被蒋大革整,哪里有心情去看,这会听贾建成说起,心里便有了一些猜疑。
贾建成略一思索,觉得内幕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便避重就轻地说道:“里面的一个驯兽师是曹燕的亲戚,能将野兽训练成那样,肯定不是一般人,这种人我们惹不起!”
他此时才觉得自己的脑袋反应是不是太慢了?或者是明明早先潜意识里就已经想到这点,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等曹燕发发威才知道厉害。
鉴于柳盛元没有感受过现场,他便将那些节目仔仔细细地跟他描绘了一番,他后来有跟曹燕要了一张免费票,进去看过一场的。
听贾建成说完,柳盛元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脸色一沉:“贾老板,我以前没得罪你吧?”
突然被这样一问,不知道柳盛元这是演哪出,贾建成只是直觉地应道:“柳老板,你什么意思?我说的都是真的,没吓你!你要不信,就算了,随你,反正要做什么别把我扯进去就行了!”
“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扯谁!”贾建成这话,正好戳中了柳盛元的痛处,涨红着脸说道:“你既然知道曹燕有那样厉害的亲戚,你不提醒我注意就算了,你还叫我一起去整她,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倒是告诉我呀!”
被柳盛元这样一质问,贾建成竟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千错万错,就错在自己头脑不够灵活,不会引申,这时候,不承认自己老了都不行了:“我开始没想到那么深远,我也是听你派去害曹燕的人说看到她一起那个男的能指挥老鼠来去,才想到了这点。”
“哼,你倒好,你没想到,把我害惨了!”柳盛元不满地瞪了贾建成半晌,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而这个时候,贾建成已经回过神来,立即反驳:“柳老板,要不是你想害她,又怎么会惹来后面的事!说起来都是你们自找的,你女儿要不是不想勾引别人老公,还去她家美容院闹事,她又怎么会在广场当众羞辱你女儿?还有,你后来要是不去砸美容院,接下来还想害惨她,你的别墅现在不是卖得好好的!这些都要怪我吗!”
柳盛元被问得气结半天,才想到回击,甚至还有挑拨离间的意思:“那贾老板,你就提供了下线索,酒店就被曹燕毁了,你甘心吗?你不会是觉得自己活该吧?”
贾建成本来也被柳盛元激到了,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柳老板,你该庆幸,大概是因为曹燕这次没被害成,才只是对我们的别墅和酒店下了手,别忘了,我们还有别的资产,要是为了这部分而搭上全部,甚至身家性命,就追悔莫及了!”
见柳盛元的神情还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贾建成继续说道:“我们有那么多资产,曹燕说起来却什么都没有,就一家美容院,说到底,美容院还是曹素梅的,就算毁了,也是曹素梅的损失,她可以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可以去举报,但那些人未必抓得住,就像上次,蒋大革都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她们,却在马上要收网时,爆出一个视频来,我现在想,那视频只怕不是偶然,是他们早就给蒋大革准备好的,他们早就发觉了,故意玩他呢!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派出所那批草包抓到!人没抓到不说,到时候他们开车装个老虎、熊什么的,跑到我们家里,或者是半路上,将我们咬死咬伤,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掂量掂量,到底是报仇重要要是保住剩下的资产跟老命重要?她这次,相当于就是给我们个警告,看我们怎么做了!”
这下,柳盛元没有急着反驳和嘲笑,而是垂下脑袋,认真思考着贾建成的话,久久无言。
他此时已经意识到,贾建成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曹燕有能驱兽的帮手,要害死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别说出动老虎、熊那些了,哪怕只要弄只老鼠,深更半夜,等他睡着了,让老鼠进来咬破他的喉管,那也不是多难的事!
越是想,他就越发毛骨悚然,俨然周围都布满了曹燕的眼线,正躲在暗处对他们虎视眈眈,只要他们转过不良的念头,就会有什么活物扑过来咬死他们!
想到这里,柳盛元不自觉地就抖了起来,同时眼睛还偷偷地四处瞄着。
贾建成看到柳盛元那模样,兀自有些想笑,但还没笑出声,已经多少受到了感染,只不过,他比柳盛元胆子大一点,还能沉住气:“柳老板也不用太过担心,想来曹燕现在正在等着看我们会作何反应,只要我们不再找她麻烦,想来她也不会再动手的,她应该也不是会赶尽杀绝的人,不然,早就一举让我们都翻不了身了。”
这些话,不单纯是用来安慰柳盛元,也是自我安慰。
“那贾老板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柳盛元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了些,还是有些六神无主,全指着贾建成拿主意。
贾建成迟疑了一下,狠狠心说道:“为了我们剩下的家业,还是撇开老脸,去找曹燕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