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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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璃慵懒的坐在院中的圈椅上给团绒顺毛，渐渐远去的夕阳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巴掌大的小脸细白，显得十分精致，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瑶鼻高挺，削薄的红唇噙着一抹笑，仿似神女一般圣洁。

顾姨娘与季云歆母女进入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二人都不由有些呆了。直到季云璃放下怀中的团绒，他们才由惊讶中醒转过来。两人均是不爽，不过顾姨娘心中恼怒的是自己方才的疏忽，而季云歆则是暗恨季云璃那张比自己美上十倍的脸。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又释然了，姿容倾世又有何用，没有实力就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季云璃就那么靠着座椅，没有说话，也不起身迎接。既然打算好了要开始报复，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说什么十年不晚，她可不是什么君子。就算她如今实力低微，但以他的骄傲也不可能让这么两个人欺负到头上来。更何况她早就试过了，她的异能还在，若是非要比武力的话，还说不定是谁吃亏呢。

季云歆可见不得平日里战战兢兢的季云璃突然变成这幅模样，她大步向前走去，最后站定在季云璃的面前。“你没见到我和我娘？怎的还不起身行礼，你不知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长幼有序么。”

看着他这样一板一眼的教训自己，季云璃简直控制不住要笑出来：“长幼有序？你说说什么叫长幼有序，论身份，我是城主的嫡女，而你母亲不过是父亲的姨娘，我敬她年纪大了未要她行礼也就罢了；论长幼，我是你二姐，你不向我问安反而指责于我，你又懂得长幼尊卑了？”

季云璃咄咄逼人，不似平时那般的软弱，季云歆再嚣张跋扈也不过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只得扭头向他娘求救。

顾姨娘一把将季云歆拉回原位，盯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季云璃，心中不由的有了计较，一个人就算受到再大的刺激也不可能一天之间就变了这么多。

只见她指着季云璃状似心痛的问道：“你绝对不是我的璃儿，你到底是谁？”季云璃倒是乐得看着她在那边自导自演：“是么，顾姨娘可还记得我五岁那年，你父亲被牵涉进梧州总督贪墨赈灾银两一案？是谁请了我那作吏部尚书的外公才让你父亲幸免于难的？”

顾姨娘眸子闪了闪，还是不肯承认。他狡辩道：“那件事情闹的大，知道的人可不少，这个不算。”

季云璃弯了弯嘴角，突然凑近了顾姨娘的身说：“那好，我六岁那年冬天失足掉进水池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姨娘你好像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这件事应该没人知道，不知姨娘可还记得？”

顾姨娘一愣，心中暗道晦气，怎么偏偏给他看到了，心想还是得好好安抚她一下。面上确实不敢怠慢，连忙陪着笑脸说：“姨娘这也是关心你啊，如今一看果然是你回来了，还毫发无伤，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季云璃厌倦了顾姨娘的皮笑肉不笑，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是么？我看你是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才放心不下的吧。”

“季云璃，你大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不敬，你……”

季云璃呵呵一笑，“长辈？你又有哪一天真正拿我当过晚辈爱护？我屋里的绿衣是怎么死的，阻塞我筋脉的毒是怎么来的，我是怎么毁了容又被送到那森林里的？顾姨娘你可知道么，我看顾姨娘你是管家的日子太久了吧，竟然拿自己当主子了。”

见此情景，顾姨娘也就不再假装，况且为了得到她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器，她早已将这院子里旁的人全遣散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我所做的远非你知道的那些。你母亲的死，你弟弟的残废，你被逐鹿书院开除，都是我做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么，没有。你有能力么，没有。你能奈我何？”要怨就怨你那狐媚子的娘，就在我要和表哥成亲的时候，你娘出现了，引得表哥硬是违背家族之命，娶了她为妻。甚至，连平妻都不让自己做，还说什么不愿意委屈了那女人。

季云璃怒极反笑：“对，我没有证据，我也不需要证据。”话罢，一手抓住顾姨娘的衣袖，另一手紧攥成拳，一下子就招呼在她的面门上。在出拳的瞬间，另一只手放开了对她的束缚。故而，顾姨娘腾腾向后退了三步之后扑通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纵使顾姨娘在学院时是个高材生，多年的府中生活却磨去了他所有的棱角，长期不修炼的她一不留神就被季云璃击倒。

见顾姨娘吃瘪，季云歆一个箭步冲到了季云璃面前：“你要干什么，你不许过来！”

没有她娘，季云歆也就是个没牙的老虎，季云璃许是受到前世的影响，并没有太过于难为她。不过，耽搁了一会，顾姨娘也终于在季云歆的帮助下爬了起来。她华丽的指甲哆哆嗦嗦的指着季云璃：“你你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转身蹭蹭的离开了季云璃的院子，不明所以的季云歆无奈，连忙跟随而去。一路上，顾姨娘沉默不语，只管往前走。季云歆也跟着沉寂了一阵，可是很快的，他就忍不下去了，问出了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娘，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季云璃那小贱人只是一时偷袭得手了，你又何必怕了他？”

就在此时，顾姨娘突然有一种感觉，她的歆儿比不上那季云璃……

他用力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好笑。“你以为季云璃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欺负的小丫头？你可记得今日森林里的流光？她定是得了什么不得的灵物，她如今的实力怕是连我也要避其锋芒。”

季云歆急了，连忙追问到：“那我们就这么放过她，让她踩在我们头上不成？你看他今天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