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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到这个地步还不知有人陷害,那就是傻子了,张柏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不慌不忙问萧观,“敢问萧兄,依你之见,我是何时写的这纸条呢?”
萧观嘲讽一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抄的?”
张柏淡然道:“这纸条上皆是本次考试的范围,而坐训导昨日才说过,若真是我作弊,想必就是昨晚抄好的了。”
赵训导一头雾水,张柏这小子怎么开始认罪了?
萧观心中窃喜,“看来你已经认了嘛,作弊拿第一,也不嫌丢脸。”
张柏目光沉沉,看了他一眼,而后朝赵训导作揖,从容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会觉得丢脸?”
他将纸条透过烛光,请赵训导上前察看,解释道:“训导有所不知,府学中用的墨汁,落笔如漆,但纸张略薄,我下笔重,故寻常抄书时,需得在下方再铺一层白纸才不会浸透。”
“而您看这纸条上的字迹,并未透过纸张,说明写字之人笔力不如我,况且,若我是前一晚写的,墨色也不该如此黯淡,应黝黑油亮才是。”
张柏桃花眼轻垂,微微笑道:“除非——这人早已知道考试范围,故意模仿了我的字迹来陷害我。”
赵训导拿了张柏的卷子来对比,果然,两处字迹虽然相似,但卷子上张柏下笔确实要重一些,有些转折处笔墨浸透纸背。张柏又找了前天晚上抄的书与两三天前抄的书来比对,众人也发现,两三天前的墨色,确实黯淡一些,但不仔细看并不容易看出来。
“看来确实是冤枉了你,不过,又是谁心肠如此歹毒要陷害你呢?”赵训导紧皱着眉头,不愿去想府学中竟然有这样的小人。
张柏和声道:“这便不知了,训导最好回忆一下,是否有人昨晚去过卷宗室。”
杨泰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萧观大半夜出去了两刻钟,回来后又点着灯在写啥,可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在意。”
他和萧观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众人惊讶地看向萧观,发现他面如金纸,嘴唇苍白,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话来。
原来竟是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
赵训导心痛不已,他不曾想到,一个优秀的学生,竟会因为嫉妒与不甘而去陷害同窗,且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一旦他今日成功了,按照规矩,张柏将会被逐出府学,永不录用。
幸好张柏沉着冷静,没有上当。
第二天,萧观便背上包袱离开府学了,走前,他特意来找了张柏,面上没有半分愧疚之色,反而冷冷道:“这回算你幸运,反倒是我着了道,不过你且等着,今日之仇,明日当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