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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发现了,只要和诡神碰到一块,这事情是越描越黑。
目光在半空中一对,以“娄临”皮子身份行动的诡神忽然露出一个搞事前兆的弧度。卫厄右手腕一直觉的滑出刀尖,娄临已经催马到了身侧,祂手中的鞭子长蛇般一甩,掐得准准的,缠住了卫厄的手腕。
“魏少想岔了吧。”
诡神高大的身影落下来,祂的声音不低,土匪头子们的印象顿时刷新得更快,连罗澜舟都颤巍巍地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
面板提示变化,诡神微微露出的笑弧就像荒野里稍微露出獠牙的狼。卫厄将祂眼里的不怀好意瞧得清清楚楚——骑在马上的“娄临”将鞭子一扯,拉近了卫厄和自己的距离。祂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扯着鞭子,拉高了卫厄的手腕。
“大路朝天的,少爷管得了我走哪里?”娄临在马背上将身一俯,带着明晃晃的狎昵意味,“……要管?不如上我的马来管。”
日头底下,高大的男人唇角的弧度宛若一匹居心不良的恶狼。
“你要是上马来,保准你要走哪,马就走哪,信不?”
红玛瑙青金石的耳坠子在恶徒深色的皮肤边晃动,祂眼里满是作弄,光天化日之下,要魏少上马的话,声高得前头赶车的卫十道都能听个一清二楚。一路“专心”赶车的卫十道手一抖,差点将板车赶沟壑里去。
谁信“娄二”口中的上马,只有一个意思啊?
这光天化日之下,魏少的姘头也太、太混不吝了吧?
燕塘春掌柜和其他人忍不住战战兢兢回头,
魏少脸一沉,另一手的护撒刀就滑了出来。刀刃一晃,朝犯上的娄二脖子割去。
娄二大笑一声,将鞭子一松,从魏少的手腕上抽了回去。
祂的马鞭自卫厄的下颌滑过,轻佻粗鲁地将卫厄的下巴往上一挑,
在卫厄的下巴被祂挑起的一刹,两人的距离在旁人看来,就是近到高大的下仆几乎能在马背上碰到魏少精致白皙的下颌。在那一刹,娄二唇瓣微张,似乎在魏少近前低语了一句暧昧的私房话。
然后才就势以鞭柄挡住了卫厄的刀子。
“——魏少改变主意,随时上来。”隔开了护撒刀,娄二勒着缰绳,畅笑着策马前行,将江湖恶徒的嚣张、僭越,彰显得淋漓尽致。
摆明了就是一匹不好驯服的恶犬。
随时可能将驾驭他的大少拆皮吞骨。
卫厄面色难看,冷哼一声,扯袖擦了擦被祂用马鞭挑过的地方。
“……记得维持人设啊,魏大少。”
在下巴被挑起时,主神在呼吸相接时,压着声说了这么一句古怪的话。乍听过去,仿佛只是一句嘲讽,可主神向来诡计多端,无利不起早。祂话里的陷阱,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这话怎么听,怎么想有其他东西埋在后头。
几个念头在心中转过,卫厄再去看主神,祂点着鞭子,散漫轻佻地策马。
居然不算旧账,也不恼火土匪们的乱脑补。
卫厄莫名地汗毛直起,压住了刀。
这边卫厄时不时审视诡神两眼。那边土匪头子燕塘春掌柜他们从板车上,时不时偷瞄后头,瞧见娄二冒犯魏少后,魏少反而隔一会会看他一下子,一群土匪头子们不得不龇牙。高啊!
要他们说,魏少长得虽然阴沉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可那也确实长得好。比晋北地头的小姐千金还白腻细冷,新当家的跟他搞上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西北山地穷,他们山贼窝里,要是有个长得白点秀气点的,没点身手,都是要被搞的。
可一个是江湖强人,一个是有钱大少。
有钱大少虽然委身了,照样是有钱人的脾性,瞧不上匪贼恶徒。好声好气哄着,魏少身边多少捧着他的,哪里会多看你一眼。
但一招惹,一冒犯,魏少反倒自己主动瞧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