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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曲城人太多,长生门不会像万家堡那样,明面动手。”罗澜舟一路上倒是把卫厄的思路琢磨得差不多,“他们
()把东西送到这边来,肯定有要巴结的人。”就跟黄衣道在滇南依附上十五猛土司、在闽南和一地大族胡氏勾结一样,诡道的这些人擅长的是借势。
他们要巴结,那被巴结的人,反过来也会掂量这些见不得光的奇人异士的水准。
要是河曲里和长生门有勾结的人知道“魏少”让诡道在黄河滩吃了亏,
那不管他们抱的什么主意,是想攀扯交情,还是想下手,总是要找上卫厄来探探究竟。
现在分开,他们在暗,卫厄在明,动手更快更方便。
卫十道转念一想也是。他就是谨慎惯了,遇到魏少这么果决张扬的做派,未免有些不习惯。
……当然,最主要还是,魏少实在是太能招神惹鬼了。
由不得他不怵头。
卫十道去放东西,罗澜舟往客栈下方瞅了眼——他过来卫十道这边,而不是待在卫厄那边,最主要假扮成赶羊伙的解元真和胡老汉也住在了这个客栈里。卫厄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和解元真打交道,还得他这个二队的副队长当联络员。
瞅着楼底下人来人往,罗澜舟习惯性要出客栈去打听消息。
“嘘。”卫十道忽然一伸手,拦下了罗澜舟,“有人来踩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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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分成两边落脚,“魏大少爷”进城,当天就把地头蛇之一的周成三打成了半瘫子。进城后,照样排场不改,包下了一整间大酒楼。酒楼当天里头还有不少客人,都被蛮不讲理地直接“请”了出去。
这么横的气焰,按理说,至少有一二家本地大户过来探探底。
然而,从天亮进城,到天黑渡口码头灯烛高亮,没任何人过来打扰过“魏少”。
连周成三在衙门高升的姨丈、暗地里分草山垛子油水的河曲守备署长都没露过面。就好像,河曲城没来一个新人物一样。
诡异的沉默让直播间格外的心焦气躁,生怕卫厄的身份被发现有问题。
待了两天,连草山垛子的大当家陈六都有些骂骂咧咧,觉得河曲守备署长这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老子都来河曲城了。你平日里对我一口一个兄弟,这会子瞧我落难,就躲得鬼影不见。陈六有心杀上守备署,砸它个稀巴烂。
奈何魏少没发话,不敢造次。
直播间和前土匪们心浮气躁,卫厄的心态倒是平稳得出奇。没人登门拜访,魏少照样没给任何本地大户大官送帖子。反而让土匪们去有名的酒楼、戏楼,将河曲一等一的评书先生、戏班子花旦流水般地请了过来。
娄临到河曲城后,自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两天。
“娄大当家”不在,土匪头子们对“娄当家”和“魏大少”的姘头情谊深信不疑,对娄当家“爱惨了”魏少这事更是自己脑补得有鼻子有眼。
那娄当家不在,一匣子的黄金,自然而然,被土匪们转交到了魏少手里。
卫厄坑起主神来毫不手软,一匣子黄金落他手上,挥霍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诡神回来听说魏少做了什么好事,二话不说,直登卫厄的房间。
看到祂回来,卫厄还有些遗憾。
……主神扫荡山贼窝子,扫出来的银两黄金实在不少,饶是他已经尽力挥霍了,还是只挥霍了不到一半。
诡神进来,看到卫厄手边空了不少的红木匣子,和他脸上遗憾,顿时气笑了。
“魏少爷可欠了我不少银两,准备怎么还?”主神拿马鞭敲了敲黄金匣子。
“娄大当家还计较这个?”卫厄往高背的红木椅上一靠,他今天新换了一件新长衫。诡神的耳坠子早被他摘下来,不知道塞哪里去了,语气嘲弄,“还当你不差钱,原来也就这样。”
“跟魏少,当然是要把账好好算一算了。”
主神将黄金随意丢下,不过是因为蝼蚁的金银对祂来说半点用处都没有。杀个把的人的事。哪怕卫厄顺手把黄金都丢黄河里去,也不会对祂造成什么影响。
要是卫厄拿去用,那还能让祂多一个嘲笑膈应卫厄的点——诸如魏少这么恶心祂,还得用祂扫荡来的金银之类。
可万万没想到,卫厄拿去是拿去了,用的方法却让诡神恼火至极。
祂的语气罕见有些咬牙切齿,单手按着案桌面,用马鞭顶端抵起了卫厄的下颌,“拿着我的钱请戏子,能耐啊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