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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柔抬起头,认真想了想,“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你曾经做过一件大大的错事,但是你不后悔,错误的铸成是因为你用心不专、移情别恋,还让一个人为你空等。这个人应该就是张行了吧。”
听到这里,张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想,原来她果然忘记了我,投奔到新的世界里。万春漫靠张行比较近,很明显感受到他身子突然一颤,“张行,这件事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嘴唇的一件事,你先不要怪我,容我慢慢说完好吗?”
张行不由得苦笑,“你说吧,我一个大老爷们绝不会哭哭啼啼的。”
万春漫接着说道:“你大四毕业的时候,我才刚刚开始大三那年的暑假。避风塘的那段时光,我至今想来,的确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大四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学校,开始繁重的毕业设计工作。我记得做的是武汉地区少女时装的市场营销趋势及分析,走街串巷,大小市场都跑了个遍,收集收据,开展调研与访问,可以说是雷极了,这个时候,同专业一个叫阿正的男孩子走进了我的视线,他总是在一旁看着我,我有什么需要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我有什么困难他也不辞辛苦地为我解决。我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有一段时间,我跟你闹了一点小脾气,你正好忙着其他工作,对我也无暇照顾,阿正见我不开心,就想方设法逗我开心,带我去看电影,去逛动物园,甚至还陪着我去各个商场去调研,我有些毕业设计工作甩手让他帮我做了。那年国庆的时候,你答应我要回武汉来看我,然后你就失约了,因为你和另外一个部门经理要去海南拜访客户。不巧的是,国庆之后的第三天,我就感冒了,幸好有阿正在,他背着我上医院,大半夜还冒雨跑下去替我买药,回来还煲小米粥给我喝,担心我一个人无聊就坐在一旁给我讲故事。”
张行吞了一口口水,顿时感觉有几万个铁锤在猛击他的心,一下重似一下,痛彻心扉,手脚都不自觉发抖起来。
万春漫问:“张行,你怎么了?”
“你不是说这洞里有点阴冷,我也感觉到了。没事,你继续说。”
万春漫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又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一颗心已经转移到阿正身上了。我渐渐减少了跟你的联系,跟阿正正式成为男女朋友。毕业之后,阿正告诉我,他也要去法国念商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我立刻答应了他,但是我又感觉对不起你,所以我专程回到避风塘,跟你立了一个我永远不会兑现的誓约。我跟你说我要去英国进修,其实我骗了你,我去法国找阿正去了,跟他一样念商科,而且...而且半年以后就结了婚。”
“啊!”
江春柔听到这里,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惊讶声,“没事没事,你继续讲。”
万春漫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这是我美好人生的开始,谁知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现世报,报应说来到就来到。我在武大最好的闺蜜,沈天晓,张行你也认识,她说她在德国混不下去了,被慕尼黑的一个德国人抛弃,处境不太好,我很同情她的遭遇,就说我在法国挺无聊的,你过来也好,跟我做个伴,于是我就安排她在我的公寓住下。这件事后来成为我的一个噩梦,沈天晓背着我,不断地跟阿正卿卿我我,偷偷约会,甚至他们还在我的婚床上搞在一起。我真傻,直到半年后我的邻居发现了他们的丑事,我赶回家才看到,这两个人,一个曾经是我最爱的老公,一个曾经是我最好的闺蜜,他们在床上滚在一起,还口口声声说,希望我成全他们。一开始我决心跟沈天晓战斗到底,直到一次争吵后,阿正为了维护沈天晓打了我一巴掌,还对我说离婚。我顿时心灰意冷,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跟他解除了婚约,买了一张机票,什么都没带,我就回来了。”
江春柔问:“说完了吗?”
万春漫点头,“说完了。”
江春柔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叹气,“春漫,你知道张行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原本值得拥有更好的爱人和更好的生活的。在遇上子璇之前,他一直单身一个人,是因为他条件差没有女孩子喜欢吗?不是,他很早就成为千轩的业务骨干,工作不到五年就已经做到了有车有房。张行他难看吗?不是,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之一,这一点你也不会否认。他之所以迟迟不愿意接纳新的女孩子,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回来履行那个已经迟到了的誓约。”
张行说:“春柔,往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它干嘛呢。再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我现在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和你一起,把目前这份重担挑起来,让山河成为临海最好的地产公司,甚至是华南地区最好的地产公司之一。”
万春漫说:“说得好。春柔姐,张行,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儿女私情了,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成为最佳拍档,以山河地产为中心,创造属于我们三人组的大事业。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江春柔不禁苦笑,“傻丫头一个,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黑咕隆咚的小山洞里,满世界的人也找不到我们。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大事业呢’。”
万春漫使劲地摇摇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刚刚与张行重逢,还有这么好的春柔姐,我的第二美好人生就要开始了,我为什么还要死呢?是不是啊,春柔姐?”
“若能生存下去,傻子才想死呢,你这个小傻瓜。”江春柔转头问张行,“张行,此刻你怎么想的?你怕死吗?”
“你都说了,傻子才想死呢。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但此刻我们三个,生命已然危在旦夕,你还在想你的‘大事业’吗?”
“我也知道,在生命都不能保障的前提下,想再多事业也是白搭。不过,我能重逢春漫,还能跟你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
“其实是我和春漫连累了你,对方和你并无深仇大恨,最多也就是是陈年小仇罢了,不至于让你陪我们一起俱往来生。”
“春柔你别这么说,相信我,能与春漫,能与你死在一块,我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