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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崔儿央人与她买的头油香粉买来了,她使小丫头在帘外守着,那小丫头见崔儿走了,里屋的娘子又一时半会不会醒,就和其他的丫头去屋里踢毽子去了。
年关已至,丫头们个个都松散懈怠,吴相公过来的时候,连个给他打帘子的都没有,他自个掀开了门帘,看到侄女季姐蹲在地上拿着手绢正在擦绣花鞋,那鞋不是旁人,正是冯氏的。
他心酸道:“季姐,你何时来的?()”
季姐听见背后有人,见是叔父,慌乱地把婶母的绣花鞋藏在了裙下,面色窘迫,回叔父的话,今日是腊月二十八,舅母做了一碟春饼让我送来,说是习俗。⒃()_[(()”
吴相公为了侄女颜面,只作没看到刚才那一幕,这寒冬腊月,侄女身上穿着旧绸袄,瞧着很是单薄,案几上摆着一碟春饼,旁边连盏热茶都没上,屋里的丫头敢这麽轻慢她,吴相公不好说什麽,心里更加怜惜这个侄女。
“你向来孝顺,打回到家中,与我和你婶母做衣裳鞋袜,难为你了,你姐姐元娘在家中的时候,我和你婶母没得过她一双罗袜。”
“叔父不可这样说,姐姐的孝心不在针线上,我没本事,不比姐姐什麽都会,唯针线上会做些粗活。
在泉州老家的时候,我时常念起叔父和婶母对我的好,不来沂州倒罢了,来了沂州想孝敬你们,可又没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只能做些衣裳鞋袜,叔父和婶母不嫌弃,我就很欢喜了。”季姐低着头,谦虚道。
季姐这席话,让吴相公暗叹侄女长大了,问她今年可有想要的东西,料子首饰,他这个叔父给她买。
吴相公前段日子发了俸禄,手中有了银钱,昨日给东哥交了束脩,又给他置了一打纸,墨……零零碎碎,用去了他九贯钱。
又给冯氏二十贯,让她交给灶上,东哥还在长身子,之前找到他,说他吃不饱,想吃肉吃糕,屋里没炭用,冯氏这个母亲连月钱都不给他了。
东哥的月钱,以及吃食穿衣,用的都是冯氏自个的钱,如今不给东哥用了,吴相公只能拿俸禄贴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