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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姐教喜儿收起来,等晚上取一颗给她用,然后又对梁堇道:“你娘出趟远门还能想着我,待会你走,把我屋里那碟炖羊肉端回家去,我没有动过,孙婆子想讨,我没有与她。”
说罢,不等梁堇谢她,就招了招手,低声道:“一姐,你过来坐。”
梁堇走过去,欠着身子坐了个炕边,天气冷了,荣姐的炕上铺着一张毛毡,又摆了张黑漆炕桌,炕头上是两个木箱,木箱上面摆着两条缎面被褥,一条葱绿,一条杏黄。
荣姐在屋里,梳着丫髻,穿着半旧湖绿小夹袄,下面系着条家常裙儿,梁堇没来之前,她正在炕上描字帖。
“大姐姐明年三月便要回家来备嫁了,听我母亲说,在家过罢年,就要坐船带着嫁妆去汴梁成亲,大姐姐走罢,一姐姐走,然后再是我,也不知那家人好不好相与。”
荣姐脸皮薄,话说罢,细嫩的面皮羞红,低下了头。
梁堇见屋里没人,喜儿也不知去了何处,便小声道:“
我娘都把江家的事与我说了,我不知姑娘都知晓哪些,不如容我慢慢道给姑娘听。
临安府有个罐儿街,如今唤官街,他江家便住在街里,家中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大宅子,与咱家一样,也是赁来的,住这条街的多是官宦人家,左临绸缎行,右临酒楼。
江家一共有四房人,第四房是个庶子,江老太爷去世后,庶子那一房便从家里分了出来,听说如今在外地做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