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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罢,次日,江三郎教柳生去杨家讨要咸鸭子,惠哥得知,拦下了兄弟,进房去问江三郎:“我听俺兄弟说,你教他去杨家讨咸鸭子送人?”
江三郎正在房里作文章,说道:“昨儿席上,张五郎他们吃了鸭子都夸好,问我讨。这才使你兄弟去往杨家问问。”
“哎呀,错了,你们昨日席上吃的鸭子,不是那杨家的。”
“不是杨家,还能是哪家的”江三郎细问缘故,这才知晓昨日惠哥去他三婶母房里没讨着,拿他那位娘子房里的鸭子顶的。
“你昨儿许的怪好,哪里知晓这里头的事。幸好我多嘴来问问你,要是不问,教你拿杨家的咸鸭子充了数,人一吃不是那个味。”惠哥道。
江三郎没想到他娘子房里也有咸鸭子,不由得暗道:我要是去她房里讨,岂不是下了脸面,还要与她伏低做小。
这江三郎思忖一番,哪里肯去荣姐房里下脸,俩人本就在置着一口气,谁都不肯去低那个头,服那个软。
“好姐姐,我和她不说话,你去她房里替我讨去。你与我讨来,等明儿我与你打根好簪戴。”
惠哥道:“我也不要簪,我前阵儿见杨娘子房里的鲍养女,戴了副蝶赶花的梳背,你与我打一副蜂赶菊的就是了。”
江三郎说使得,便催惠哥去讨咸鸭子。
这惠哥先回家,取了与荣姐做好的一身衣裳,用包袱皮裹了,才来荣姐这,到了房里,先道了万福,再奉上衣裳。
荣姐道:“才几日,你手怎麽恁快。”
“才与娘子做成一身,拿来教娘子看看,若有不好的地儿,我再拿回去改,只针脚粗,娘子看了别嫌才是。”惠哥道。
这会儿春桃挨在身边服侍,就去接了包袱,拿出里面的衣裳教榻上的荣姐看。
只见衣裳做的多好,荣姐看后,递给春桃看,春桃也夸她的活计做的俊。惠哥说了一番自谦恭维的话:“娘子夸我,是娘子心眼好,恁丑的针线,拿与旁人瞧,只怕都不肯上眼儿。”
荣姐为衣裳赏过她了,就没再赏,而是教房里的坠儿去拿凉茶与她吃。
惠哥在房里坐了一会,只道是好似坐在火炉子里,没一会儿,面上就淌白汗了,要说为啥是白汗,因她面皮上搽了粉。
热的她心里闷闷的,也不好拿手绢扇凉,只一个劲地擦汗。
暗道:吴娘子不是那等穷官家的出身,带来恁多箱笼,怪是有钱,怎天恁热了,房里都不使冰?
这会儿,整个江家不使冰的只有张娘子房里,余下的都使冰了。
荣姐见她热,说道:“书房那边可曾摆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