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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莫敖等人早早起来,谷应声生怕被公孙芷抢了先,首先上前拍过燕 睡穴,燕 轻哈一声,悠悠转醒。看几人都起来了,还道起得太早,埋怨几声,取水洗漱一回,啃着干粮就上了路。这一路上,他突然发觉韵儿对自己愈来愈好,事事不毕他亲躬。少年也乐得如此,不过却苦了我们这位韵儿姑娘,走路已经够辛苦的拉,还要照顾燕 ,其情景之惨,自然可想而知。好在公孙芷不时帮她一回,一行却将近午时。
这时他们经过一处胡杨林,突然听到里面乒乒乓乓,似乎有人打架。当下几人进入林子一看,里面果然有两个人正大打出手,其中一个是个手提狼牙大棒的中年人,满脸的大胡子。他是什么都大,身材魁梧高大,大脸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巴,正适合那件大兵器。
另外一个是打扮很奇怪的人,他身上穿了件破旧的布衣道袍,脖子上挂了半串佛珠,头发只有寸许来长,依稀可见隐藏其间的几个戒点香疤,分明是个和尚,其真实身份实在令人迷惑不解,不知他究竟是个和尚还是个道士。看他的年纪也顶多二十来岁,愣头愣脑的,但那双眼睛却咕噜噜直转,手中拿着一柄破剑。但他看起来实在不是那猛大个儿的对手,但奇怪的是那大汉身上肋下左臂流了不少血,就连鼻子上也有,看起来实在很狼狈不堪。但那和尚道士又似拿不住他,拿剑叮当碰击几下,绕树就走,但那柄剑却三两下被那大汉震弯,他边跑边使劲要将那剑掰直了,却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做到,这时见有人来道,突然喊停,道:“大猛兄,你……你先别忙着打架,我们先评评理好了!”
那叫大猛的人抹了鼻上的血,道:“要评礼老子也不用到现在才评,你用暗器打我鼻子,大爷我流了这么多血,总要先打你一顿才够本儿!”言讫又绕树穷追不舍。
这时,五人都走到进处站了,那和尚道士喊了半晌,眼角余光发现那几人虽然都带着刀剑,颇象些大侠,但却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突然大大生气,转谓那大猛商量道:“大猛兄,我喊了任久那几个鸟人动也不动,分明没有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你看我们先停下来骂他们一回如何?”
大猛丝毫不上当,只是追他不放。和尚道士溜得更快,并趁机看那
五人,这一看不得了,几乎愣在当地,眼光却盯住了韵儿不动,几乎将那大猛忘了干净。直到大猛快要追到,这和尚道士突然发大勇猛,从背后百宝囊中突然取出一把歪脖儿弹弓,夹了一粒石弹,闭了一只眼朝那赶来的大猛瞄准就是一发,那石粒“啪!”地一声正打中他的鼻子,那大猛顿时立刻停住了脚步,丢了兵器捂住鼻子蹲下身去再起不来,哇哇大叫,旧血未净新血又出。
几人见状几乎当场大笑,韵儿亦不禁莞尔,竟然很美。那和尚道士生怕大猛再起来拼命,吃力地提着那个大狼牙棒扔到草窠里才放下了心,拍了拍手,对那大猛道:“本少侠不用绝招你一定以为我怕了你,你要是不服我们在来打过,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起来,就算我胜,你可不要耍赖啊!”
一言及此,他果然极快地数了三下,见大猛并不起里,轻松收了掸弓了事。再不理会大汉,很有风度地行过来,向诸人合十一礼,却向那韵儿按道士稽手一礼,道:“啊,赵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自从上次中原一别,我很想报答姑娘的救命大恩,所以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说到此处,他突然咦了一声,奇怪地道:“赵姑娘,你……怎么突然换成了这副打扮,还穿了丫环的衣服。”
众人被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韵儿很少跟男子说话,如今更是不知所措。惊惶地躲到了公孙芷的身后,奇怪地望着他,道:“师傅……道长你是谁啊,我……我不认识你啊,你怎么胡乱称呼,我姓崔呢。”
燕 闻言一怔,心道这韵儿姓崔,又来自崔海,莫非他也是崔毖的女儿。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天下哪有让自己的女儿当下人的。他的吃惊还算小的,倒是哪和尚道士既是吃惊又是失望,道:“赵姑娘,你……你又何必如此调戏我呢,其实我知道你不太想看见我,但我……”
当他一脸诚恳地说到韵儿调喜他时,几个人都不禁发笑,韵儿却脸色大红。公孙芷却对这和尚道士的打扮很感兴趣,好奇地打断道:“这位大师……道长不知如何称呼,为何对我家韵儿说出如此奇怪的话?”
这少年似乎也觉到自己的唐突,连忙调整一回,向那公孙芷有模似样地一抱拳,道:“哦,在下忘了介绍了,其实贫僧名叫……”
他名叫了半晌也没说出口来,等得几人大是心急。谷应声有些不满地道:“阁下一会合十一会稽首,一会儿又抱拳的,分明是有意隐瞒身份,这也是应该的,阁下不愿说就算了。”
那少年连忙道歉,道:“前辈误会我了,其实我名叫郑……慧娘……”
这句话还没说完,燕 与公孙芷都不禁大笑,但这下可激怒了谷应声,这一路上他屡糟挫折,早就不满,这时还道他故意捉弄自己,突然七窍冒烟地大怒道:“住口,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编个假的骗人,你是不是想打架?”
和尚道士吓了一跳,急忙道:“我……我没有说假,我刚才不愿意说就是怕你们听了会和我打架,那个大猛就是因为我的名字才打起来的。其实赵姑娘知道这件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她。”
众人看他说得认真,不似撒谎,谷应声冷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起个女人的名字,我不信!”
那少年闻言叹了一回,伤感地道:“其实这些话我本不该说,我父母很老才生我,把我看成掌上明珠,不把我当个男子,又因为我从小很聪明,就起个名字叫慧娘……”说到此,他自己亦脸色大红,急忙转向韵儿道:“不过,自从我见了赵姑娘,我已经改名为郑慕雪了,想来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会同意的。”
众人被他说的既可笑又疑惑,什么郑慕雪,不之所以。不过燕 却听出了点究竟,道:“郑……少侠,这位赵姑娘是不是叫赵雪啊?”
燕 一言点醒众人,这位郑慧娘分明是把韵儿错认为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姓赵,名雪。公孙芷娇笑连道有理,但那郑慧娘却连忙纠正道:“什么赵雪,赵姑娘名叫馥雪,你们……怎么能弄错呢?”
“赵馥雪,好雅致的名字?”公孙芷道。
看他的样子又不想说假,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个和韵儿长的很相似的人,她的名字叫赵馥雪,而且一个人要撒谎,也用不着说出如此一个复杂的事来。
郑慧娘见众人有些相信,又复向韵儿道:“赵姑娘,你不是已经随令师回山了么,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我们真是偶缘啊!”
韵儿闻言不禁大窘,心中大急,道:“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我叫崔韵儿,可不是赵馥雪,你认错人了。”
莫敖这时大为不耐,道:“郑公子,我家韵儿却不是你说的什么赵馥雪,这点我们还能骗你不成。你风尘仆仆北来此地定是为了找人,而我们亦要赶路,郑公子就先请吧。”
郑慧娘已知对方对自己下了逐客令,但他犹有不信地望着韵儿,突然发现她真得比那赵馥雪柔弱上一点,心中顿时凉拉半截,但这时他反而吃惊了一回,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犹自哺喃地道:“我真是目光如豆,竟然没有分辨出来,但……怎么会如此相似,奇怪……”
燕 只是暗中偷笑,谷应声扫了燕 一眼,忍不住揶揄地道:“又是个不恭妄人!”
谷应的话分明是说燕 也是个不恭妄人,但燕、郑二个均未注意,反弄得谷应声大感折辱。当下莫敖看郑慧娘依然呆怔,心中生气,哼了一声迳自领几人先行。韵儿更是连躲带逃,生怕这和尚道士再来打缠。几人刚刚离开,和尚道士也立刻跟了上来,但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所以只是远远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条叉路,一条向北一条向西北。谷应声冷笑一声,突然驻足,转身怒视和尚道士。
郑慧娘见状急忙也远远停下,那谷应声剑眉一剔,大声道:“阁下,你是想跟踪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