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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听说有一胖一矮一高三个人,急忙问道:“那三个人可是叫胖长老,矮长老和高长老么?”
那禀报之人吃了一惊,望了慕容元真一眼,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那人方道:“老先生说的一点不错,他们正是高句丽国‘紫柳剑派’的三个积行长老。”
胖老头真是三分热度,听过之后不再理会,嚷着要何韵儿应自己做点事,实在吵得很。那群武士都很奇怪,慕容元真实在厌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转谓胖老头道:“‘装神弄鬼’,你真的想帮韵儿么?”
胖老头闻言坚定地道:“如今我正要远行,若是不完成诺言,总觉得欠了她一屁股债,所以……”
慕容元真打断他道:“那好,韵儿是因为那个高句丽国的世子钊受伤的,你若是能为韵而出口气,那不就谁也不欠谁了。”
胖老头闻言拍手叫好,但突然停了欢喜,道:“你不是要我杀了他吧,我帮人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何韵儿闻言亦吃了一惊,慕容元真温柔地望了她一眼,接道:“我不是让你杀人,是让你将这个坏蛋吓跑,你敢不敢?”
“吓人?”‘装神弄鬼’几乎偷着乐了起来,道:“吓人唬人,那可是我‘装神弄鬼’的拿手本事,怎么吓你只管说,我先答应你了。”他一面说一面暗自庆幸,自己这回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慕容元真道:“你不是认识那三个长老么,我要你学他们的声音,假装着要杀了他们的少主世子钊的样子,将这个年轻人吓跑,但这件事要做得逼真,就不能让世子钊那个坏蛋怀疑,你把这件事说成是魏武三相的命令,让他们狗咬狗,这样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们报复了。”
“哦,你就是说要我装成他们自己人吓他们自己人,还要说是魏武三相指派的,对不对?”
“我不是怕他们报复,只是不想得罪那些高句丽人,只是不知你做不做得到?”
胖老头闻言,有些生气地道:“小子,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我装神弄鬼的本领那可是厉害得很,莫说是推给魏武三相,就算是让我扮他,也能做地惟妙惟肖……”一言及此,他突然倏然住口,猛地想及自己平生并未见过这个魏武三相的长相,学来可能还真做不到。
慕容元真道:“我韵儿妹妹不喜伤人,你只要将他吓回高句丽就行了,但且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胖老头闻言不禁大笑,只望了韵儿告辞,竟不理会周围的人,纵身向东去了。他向来最好玩乐,如今难得有个既还人情又耍人的机会,而且这次除了那三个笨蛋长老外还有个世子钊,顿时玩性大起,纵高伏低一路撂撅子直向东去不说。
却说慕容元真弄走了‘装神弄鬼’,眼中
倏然闪过一丝冷湛的光,转向那群武士,吩咐他们除了为首之人留下,其余的人未经允可,不可接近。他自己留下了柄长剑,当下转望了那留下的剑客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有些受宠若惊地一怔,急忙抱拳道:“属下慕容嶂,听候主上差遣。”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稍为满意地道:“你立刻施展轻功去行刺宗政辅,你此去只去试试他的武功,我在这里等候你的回音。”
那人闻言,竟然毫无半点面对强敌的危险之感,当下抱拳应命,提剑而去。慕容嶂这一走,这里只剩下慕容元真与何韵儿两人了。韵儿听说他要将宗政辅引到此地,大吃一惊,正要说话,慕容元真却急忙让她缄口,自己将他抱在自己怀中,为她渡引真气疗伤。此时这少女身体愈加难济,待到慕容元真的真气渡到,韵儿顿时觉得自己体内一阵绞痛,但瞬即便舒服起来,她知道,这都是慕容元真在为自己耗命,少女身体那再难以忍受的剧痛令她痛不欲生,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象是看到了自己死去。她的眼睛湿润了,因为她是多么想和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一起北游燕代,落居棘城啊。但如今所有的梦想都付诸东流,突然深感到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坏人,否则,怎么可能无福消受慕容元真的爱呢。
过了片刻,何韵儿的脸色好了不少,但无脏六腹却在渐渐地衰退,她几乎能感觉得到这细微的变化,外表却强现出娇嫣如花、灿似晓霞的微笑,孱弱地道:“元真哥哥,你……你离开这里好么,我怕你打不过那个人,你带我走好么?”
慕容元真眼中蕴泪,深情地将嘴唇印到她的额上,双目望着远处,突然射出冷冷的光,口中却温柔地道:“韵儿,你不用担心,今日我一定要拿到解药,天下任何人再伤害不了你,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何韵儿见说他不动,只好不再劝阻。但她对这个自己深爱的人有着全心的信任,知道他要做的事,天下可能还没有人能阻拦的住,她只想在他的身边,在死的时候深深望着他,记下他的样子。当下,慕容元真脱下外衫,轻轻为她披好,然后抱她到了一棵树下,让她倚着树睡上一会儿。何韵儿果然望了他一眼,轻轻闭上双目睡了起来――他的话她从来都会照着做的。
过了不知多久,何韵儿果然深深睡去。但见她那美得令人窒息的螓首,乌云软垂,琼鼻檀口,尤其是在她睡着时,琼鼻微微地翕动着,倾呼出女子特有的馨香,似乎天地岁月,都停滞不前,凝于此刻。秋林所有,都为她的静谧柔美而静声。慕容元真望着她,心中涌起了一种拥有的幸福,但这幸福感却在渐渐的退去,在河阳城那清河公的话令他心中轰地一惊,突然出了一头的冷汗。他说韵儿红颜薄命,难道世间所有的绝色女子都是命运悲惨么。这个问题不但是他,即使天下所有的人都有此一疑,此身此心虽为四大虚构,但造化之神奇在她的身上尽显无疑,她拥有倾国之色,但却不能有一日享受到这倾国之色带给她的安逸,斯为奈何?
慕容元真下了决心,他绝不要任何一人伤害到韵儿,谁若是伤害她半分,他也会对那人毫不留情,宗政辅若是不给自己解药,今日必将陨命此地。一念及此,他目光严若寒霜,弹剑东望,静候这宗政辅的到来……
果然,东面有个人匆匆地赶来。
但这个人却不是宗政辅,而是慕容嶂。他提着长剑纵身疾掠而来,恭身应命,正要回秉,慕容元真却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就离开此地,我要会一个人。”
慕容嶂闻言一怔,但主上既然有命,他不敢多问,立刻躬身应命而去。
这时,那树下的何韵儿渐渐转醒,却见慕容元真面凝寒霜,遥空朗声说道:“宗政辅,我等你很久了,阁下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你不正在到处找我么?”
他话声未落,突然听到一个淡淡的笑声,飘飘荡荡,幽林之东倏然风动,叶开人现,倏忽之间一道人影如翩翩惊鸿,冉冉飘落地上。何韵儿见了此人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以‘灭劫手’闻名的宗政辅,今日他单刀赴会,孑然一身,飘然而至,振衣缓缓踱过几步,望了慕容元真一眼,凝注良久,道:“慕容元真,想不到竟然是你,刚才那人是你的手下?”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打断他开门见山地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中了你的‘灭劫手’,不知还能不能救治?”
宗政辅望了他一眼,心中讶异,口中却道:“那要看是什么人了,若是‘逸剑宗’的过九阳或是师辩先生,就能救治,但其他人却不能治。”
慕容元真不待他话毕,问道:“那我又如何呢?”
宗政辅闻言一怔,旋即笑道:“阁下乃是慕容贵胄,当今慕容国君最喜爱的公子,我自然想办法救你,但恕我记不起我何时伤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