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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乙:“所以前线一直都这样吗?难道就没有人有信心击败安特人?”
掩体里仅有的两名老兵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大笑起来,声音比炮弹爆炸声还大。
笑完,安德烈亚斯说:“我像你们一样补充到前线的时候,坐了整整两周的火车,我是说,在进入安特境内之后坐了两周的火车,最后还步行了快一周才到前线。
“你们到前线用了多久?三天!你们越过国境三天就到了前线了,还是用走的!你们知道中间少的这段路程哪儿去了吗?”
“哪儿去了?”
科斯雷克:“输掉了。安德烈亚斯中士到了前线之后,除了最开始几个月在进攻,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退却,不断的行军行军,停下来喘口气又继续行军。
“那个叫罗科索夫的家伙一直追在我们两个屁股后面,我们偶尔会停下来抵抗,说实话我们俩打得还不错,我们所在的师也打得不错,但总会有地方被突破,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撤退。
“所以你看,不是我们不想胜利,但我们离胜利越来越远了。而我们的敌人脸上总是洋溢着对胜利的渴望。”
安德烈亚斯:“我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有士气坚守阵地,足以证明我们是全世界最好的战士了!”
科斯雷克附和道:“没错,我也是这样想。像我们这样的老兵都会继续战斗,狠狠的杀伤安特人,他们可能快赢了,但绝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也许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把安特人都杀光了,胜利就会来了吧,也许吧。”
新兵乙:“会来吗?”
“会吧。”安德烈亚斯说,“但在那之前,不知道要送走多少你们一样的新兵,你看我都懒得记你们的名字了,就把你们叫做‘那个新兵’,‘卷毛’,‘雀斑脸’,再过一段时间就该叫你们甲乙丙丁了。”
新兵甲:“我以为那些外号,只是前线的习惯,是欢迎我们加入大家庭的仪式!”
两名老兵又哈哈大笑起来。
正好这时候又有炮弹落在附近,天花板上稀稀拉拉的落下沙土,给人一种他们的笑声把沙土震落的错觉。
这时候重武器连连长沿着战壕跑过来,在入口停下,疑惑的看着掩体里的众人:“你们在笑什么?”
安德烈亚斯答道:“我们士气高昂,连长阁下。”
都笑得这么开心了,那可不是士气高昂嘛。
连长拍了拍安德烈亚斯的肩膀:“好的,很好!你们俩是重武器连最老资格的士官了,待会就靠你们了。”
安德烈亚斯抬手敬了个礼:“交给我们吧,连长阁下。不过您冒着炮火在战壕里跑是干什么?这样很危险。”
连长看向科斯雷克:“我来找科斯雷克。”
科斯雷克很意外:“找我?怎么了?”
连长:“我要你向我保证,保证我不会死。”
科斯雷克:“这是上帝的职权范围,您看我像上帝吗?”
“我们是同乡,都来自阿尔贡。而且你从巴巴罗萨开始活到现在了,如果你跟我保证我不会死,我就信。”连长盯着科斯雷克。
科斯雷克:“您居然是阿尔贡人,我以为您是老容克呢。”
“怎么可能!我祖上确实有庄园,但不在东普洛森。”
安德烈亚斯:“你就答应阁下吧,我们这辈子还能碰上几次为阁下办事的时候呢?像我,就是山地的农民,一辈子连给阁下们行礼的机会都不多呐!”
科斯雷克:“好吧,我保证你不会死的,阁下。”
重武器连长点头,转身沿着战壕跑了。
科斯雷克看向安德烈亚斯:“我们连长叫啥?”
安德烈亚斯耸了耸肩:“不知道,平时都叫他连长。”
“那你又怂恿我?”
“你不觉得那孩子很可怜吗?他的军装裤管还长了一截,只能塞进靴子里,脸和我侄子一样稚嫩。”
科斯雷克不说话了,从兜里拿出烟,划了根火柴点上,安静的抽烟。
炮弹还在不断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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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炮声逐渐平息,科斯雷克站起来:“好了,第一组跟我们走!第二组等着,如果安特人短促射击了,你们就等炮声停下再上阵地!
“动作一定要快,因为那时候安特步兵肯定已经到跟前了!这帮疯子出击前会喝酒,根本不怕被自己的炮火误伤。”
安德烈亚斯已经一马当先冲出掩体,沿着战壕狂奔。
他很快抵达机枪阵地,把机枪和三脚架从阵地旁边的坑里刨出来,架好。
科斯雷克迟一步来到阵地,两人轻车熟路的完成了机枪的检查。
他们这个阵地是侧射位,能有效的杀伤敌人进攻的散兵线,但被发现之后马上会遭到敌人的优先打击,也更容易被安特步兵冲到肉搏距离。
正因为危险,而且要求有精湛的射术能有效的杀伤敌人,这个机枪位才安排了两位老兵。
新兵们全在正面的重机枪位上,那些位置只要会调整三脚架的手轮,以及不断左右平移机枪就行了,猴子来都能发挥作用。
两位老兵做好准备后,安特人的进攻队列出现了,没有坦克,散兵线看起来稀稀拉拉的。
科斯雷克:“突破方向不在我们这里。”
“好消息,至少今天不用撤退了。”
这时候正面的机枪开火了。
科斯雷克咋舌:“怎么这么远就开始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