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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爱
从于筱茹记事开始,母亲就已经是个挺着肚子利索干活的妇人。据说上一辈的女人生育后因为落后的生产辅助设施不到位,所以常常使得因怀孕变大的肚子没办法复原。这种典型的肚腩成了那个时代生育后女人们的特征。这个形象与后来在近亲中,偷偷传诵的母亲年轻时,那少女般的美丽娇艳的身影怎么都无法联系起来。可以让人私底下想象的是这个演变过程的艰辛和无奈。婚前的和婚后的女人在生理和心理都要经过脱胎换骨的转化。虽说时间老人对每个人都是仁爱和平等的。但是这个过程演变的结果却是多种多样的。母亲显然是这个演化过程的弱者。原因是庞大家族体系的压力,还是自己的选择和不如意。因为这个没有问过母亲,所以于筱茹不得而知。总之,记忆中开始的母亲就是这样朴素和平实的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
于筱茹能从母亲身上体会到的念犊之情就是她的雨时手擀面和清晨的土豆青粥。每次下雨的时候,闲下来的母亲就会拿出她珍藏的约一个尺子长的擀面杖,用面盆和面,然后用手将面揉到刚好绵软起筋的程度,再分成馒头般均匀的小块,这时候,母亲会擦擦脸上的汗珠,休息一小会儿。接下来的时候就是母亲用自己亲爱的擀面杖将分开后的小块压成薄薄的大面饼,最后的工序就是用四方的钢刀将面饼切成细细的长条,也可以是宽宽的样子,可以根据喜好自由选择。于筱茹和姐姐这时候总喜欢围着母亲看着她如魔术师一样将自己喜欢的面条变出来。接下来就是将面条投入沸腾的热水。乳白色的面条在沸水中挣扎了几下就乖乖地浮了上来。旁边是盛着香香牛肉芹菜臊子臊的料汤的大碗—面条的家。
手擀面的韧性和肉燥的香溢是于筱茹童年最温馨的记忆。记忆中比较深的还有母亲淌着汗水的面颊和因劳作而变得硬结的双手。土豆青粥是秋季土豆成熟的时候,每天早上,母亲喜欢使用一个很大的铝锅盛米和洗净的土豆。然后放在煤球炉上煮近一个小时左右,八十年代中国各地都以煤球代替了茅草作为最流行的燃料。于筱茹的家也好不例外地设置了两个煤球炉,一个煮饭,另一个用来炒菜。煮好的粥放在木桌上,一家人,除了父亲喜欢去厂食堂吃馒头之外,都围着喝粥。小孩都喜欢浮在粥里的形状各异的土豆,圆圆的,长长的,有的还露出尖尖如荷叶般的菱角。小和姐姐也不例外地抢着要吃粥里面的可爱土豆。母亲总是疼爱地帮姐姐和于筱茹去掉土豆皮上沾上的粥汁,然后把干干净净的土豆放入于筱茹和姐姐的碗里。看着她们一起将碗里的土豆全部吃掉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不爱喝粥的习惯一直伴随于筱茹长大成人。可能是母亲宠坏了小女儿,所以于筱茹总是在不该坚持的时候显得比较执着而任性。
记忆中的母亲的样子是这样的:健壮的脸上带着的是少女的一抹尚未退掉的红,写着她曾经拥有的青春色彩。个子不是很高却有一百多斤。走路风风火火,响声很大,声音很亮,仿佛是精瘦干练的父亲的堡垒和支撑。他们组成一个奇怪的派对,共同支撑着还算殷实的家。母亲常常感到比较自豪的是父亲的稳定收入和两个女儿的成绩单。这是她在妯娌姐妹们中可以大声说话炫耀的话题。母亲不服输的性格是在女儿们大学毕业后还是那么执着,她的衰老是在女儿们成家之后才渐渐显露出来的。
常年劳作的她,不甘服输的她还是挡不住岁月的洗刷霜染而逐渐衰老。尤其是她后来不幸染上乙肝病毒,凶恶的病菌细胞严重侵入她的肝脏器官,损坏了她的部分内脏组织,侵蚀着她逐渐沉重的沧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