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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凛语气客套:“不用,到家也很晚了,咱俩都赶紧回家休息吧。而且应该请客吃饭的是我,等回去了你看你什么时间有空,和我说,我来安排饭店,请你吃饭报答你。”
她这番话说得可谓礼数周全,宗遇听着却满心不是滋味,换任何人一个说要请他吃饭他都是受用的,你来我往才叫人情,一来二去的,朋友都是这么处上的。可林凛不一样,她要请他吃饭,只是还他这趟顺风车的情,包括让他吃退烧药、帮他开车,再请他吃顿贵的,这微薄的情债就彻底了了,可以说他再想请她吃饭绝对比登天还难。
夜幕降临,北风飒然,简陋的服务区内已到处都是乡音,东北话此起彼伏,远处还能看到连绵的山脉,覆着层雪,明明是挺美好的场面,他却觉得心怎么那么凉。
他措辞了许久也没措出来什么,自嘲开口:“林凛,你就非要跟我这么生分,还那么远的路,现在就急着划清界限了?”
风声越来越紧,林凛沉默许久,没有丝毫委屈,反倒是对“罪名”供认不讳,丝毫无法辩驳。
她想,她之所以跟他生分,急于划清界限,只是因为,她对高中时荒唐又麻木的宗遇印象太深。
那瞬间纷纷浮上脑海的画面,并非他在校门口眼神凶狠地聚众打架,也并非他一次次泰然自若地在走廊罚站。而是他牵着女生的手、揽着女生的肩,就连她假期收到和宗遇认识的男同学询问作业的电话,都能听到他和“女性朋友”的调情声。
高中时明明他们不算认识,林凛却不敢说与他毫无交集、素未谋面。而且那些屡次目睹的,都并非同一个女生。
如今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女,短短半日宗遇的主动林凛怎么可能全无察觉,她得将一切都扼杀在萌芽,回到柳城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们各过各的。
更何况,林凛分外冷漠又清醒地陈述:“宗遇,我们确实不熟。”
将来也不会熟,她默默在心里加上这句。
宗遇冷笑一声,被噎得半天接不上话,晚风又冷,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视线变得模糊,将要看不清林凛。看不清也好,反正也是张冷淡的面庞,虽然好看得要死。
林凛挂记着他生病,正要开口催他上车,继续踏上归程,却见他忽然把手抬了起来,有些狼狈地揉着眼睛。路灯过于明亮,她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泪光,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点儿觉得莫名其妙,心想宗遇怎么看也不像爱哭的人啊,她也没有说很过分的话吧?
林凛缓慢地挪近几步,看他还在用力地揉眼睛,眼睛都揉红了,她歪着脑袋向上看,轻扯宗遇的衣袖,语气里总算有点儿惊慌:“哭了?不至于吧……”
宗遇闻言立马放下了手,瞪着一双红眼看她:“谁他妈哭了,我迎风泪,上车,加个油再走。”
林凛这才放心:“哦,好。”
加油的时候林凛还想和他抢一下付钱,宗遇一言不发,薅着她后脖领就把人拽了回去,她想她身高好歹有一米六七,在东北姑娘里不算高也不算矮,可在他手里就像个小鸡仔。他把她拽回去还不够,又亲自把她押到驾驶位,塞进了车里,随后才大步过去付钱。
林凛哪儿敢说什么,怕他又哭了,惹不起。
接下来的车程里,宗遇安静得不像话,林凛也不是只敢开六十迈,毕竟许久没开过车,到山海关那一个小时车程里她主要为了找回开车的感觉,眼下夜路车少,她自然敢提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