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抉择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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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贱蹄子让你跑！”</p>

“你是谁的种都还不知道，府里养你这许多年，你倒还敢反了天了！”</p>

“塞住她嘴，摁她下去清醒清醒！”</p>

中间仿佛夹杂着女子绝望的呜咽声，但模糊极了。</p>

姜雪宁的脚步在这条幽静少人的道路上停住，电光石火间，已然意识到花树的另一边正在发生什么，理智催促着她赶快离开。</p>

可脚却半分不听使唤。</p>

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竟轻轻抬手拉开了一根枝条，透过缝隙向里望去。</p>

那边是一片不大莲池。</p>

只是深秋时节，夏日里的莲花荷叶早已败了，留下满池的衰色，尚未来得及清理。</p>

此刻正有三个粗使婆子在池边上。</p>

其中一个黑着脸抽了帕子擦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腕，另两个婆子一个绞住了尤芳吟的手，一个摁住了尤芳吟的头，竟将人朝着水里按！</p>

姜雪宁只听闻说上一世的尤芳吟是落水之后才大变了性情，却不知是这般的“落水”法！</p>

棠儿站在她身后已是看得骇然。</p>

姜雪宁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先前在她心底叫嚣过的声音再一次浮了出来，比上一次还要尖锐，还要刺耳——</p>

别去。</p>

别去。</p>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原本的尤芳吟胆小怯懦且蠢笨，只会被人欺负。你救她也不过只能救得一时，难道还能救得了她一世？</p>

且你真不想见另一个尤芳吟吗？</p>

别去，别去。</p>

杀人的不是你，你不过袖手旁观而已！</p>

那几个粗使婆子因尤芳吟从柴房中逃跑而受了两位小姐责骂，恨她一个贱妾所生且身份不明的庶女不识抬举，成了心地要折磨她，好叫她长长记性，日后不敢再犯。</p>

这一来下手便极重。</p>

把人脑袋按进水里，任由她扑腾挣扎，也不让她起来。</p>

尤芳吟被关在柴房中几天，都没吃下多少东西，又挨了打，哪里还剩下多少力气？</p>

只不过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挣扎不动。</p>

这池里的水冰凉，灌进她口鼻，已难以呼吸，先前还算激烈的反抗便渐渐无力起来，一段纤弱的脖颈慢慢地向着池水里沉去……</p>

那是何等一种绝望的姿态？</p>

姜雪宁忽然便被扎了眼。</p>

死亡的恐惧，没人比她更懂，因为她已切切实实地经历过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