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前世过往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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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开的脚步，顿时停下。</p>

她纤长雪白的手指搭在那深色的绣纹上，微微仰眸望着他，嗓音里有轻微的颤声：“大人要看着我死吗？”</p>

张遮无言。</p>

姜雪宁的手指便慢慢扣紧了，透明圆润的指甲上是鲜红蔻丹，在暗昧的夜色中有一种惊心的靡艳，她用一种自己并不习惯的柔软姿态去恳求他：“马车从驿道上翻出去，你宁肯折了腿也护着我；天教乱党刺杀，我藏在荒草丛里，你却甘冒奇险去将他们引开。张遮，你对我这样好，便不能一直对我这样好吗？”</p>

那一刻，他垂在身侧僵硬的手掌，缓缓握紧了，道：“娘娘是一国之母，张遮是一朝之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遇难遇险，以命换娘娘无虞，乃是张遮分内之事。但周寅之党羽一案，本是国事，一朝兴衰皆系于此，张遮不敢徇私。”</p>

“分内之事……”</p>

姜雪宁拽着他的袖袍袍角，执拗地不放手，听到这里竟是笑了一声，一双眼直直地望向他的眼。</p>

只问：“真的吗？”</p>

张遮终于避开了她的目光，也闭上了眼，滚动的喉结里似乎藏着一分挣扎，沉沉地道：“若娘娘觉得臣昔日相救之举，实是有僭越之心，臣愿受其罚。”</p>

姜雪宁于是慢慢地放开了自己的手指。</p>

那一角衣袖被她抓得有些皱了，垂落下去。</p>

她只恓惶地道：“我知道张大人眼底不揉沙子，朝中这些人结党营私，自该有律法来惩治。可你知不知道，周寅之一倒，我会是什么下场？我不想求张大人饶过他们一世，但请张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度过这难关。他日这些人的罪行，我必一一呈至大人案前，让他们认罪伏法！”</p>

张遮抬步要走。</p>

姜雪宁也并未再阻拦，只是望着他即将要隐入黑暗中的清冷背影，说出了自己在上一世说过的最大的谎言：“张遮，你帮帮我。这一次后，我就当个好人，好不好？”</p>

张遮在原地站了很久。</p>

天色太暗，头顶虽有朦胧月色，可她实在难以判断那一刻的张遮在想什么。</p>

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擂鼓似的心跳。</p>

那一天晚上，张遮终于还是一句话没有再说，从那长长的宫墙下离开了。</p>

去取落下玉佩的谢危也久久没有回来。</p>

姜雪宁在夜里站到露气重了，听着宫里报时的声音了，才回了坤宁宫中。</p>

接下来的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p>

直到半个月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