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魔高一丈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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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轻便些的道袍也不穿了。</p>

剑书怕入了冬风冷吹得寒症加重，给他披了嵌了层绒的深青氅衣，立住时便有几分青山连绵似的厚重。</p>

姜雪宁看见他时敛了笑意，一副挑不出错来的恭敬姿态，谢危自然清楚地收入眼底，也不知为什么又气闷了几分。</p>

他淡淡道：“不必多礼。”</p>

也收回了方才落在姜雪宁身上的目光，携了一卷书从殿外走进来。</p>

众人都知是要上学了，连忙帮着方妙收起棋盘，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p>

姜雪宁也向自己的书案走去。</p>

谢危自来从右边过道走，正好从她书案旁经过，然而目光不经意垂落，忽然便凝住不动，连着脚步都再次停了下来。</p>

姜雪宁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竟是摆在案角的那册《女诫》，唇边不由勾出了一抹讽笑。</p>

谢危两道长眉却是蹙紧。</p>

众人案头上都有这本书。</p>

他伸手拿起姜雪宁案角这本，翻了两页，搭在那纸页边角上的长指便停住，只问：“奉宸殿进学并无此书，谁让放的？”</p>

姜雪宁心底一嗤，并不回答。</p>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p>

沈芷衣犹豫了一下，道：“回先生，昨日本教《礼记》的张先生说学生等不知尊卑上下，是以压了《礼记》先教《女诫》，命人发下此书。”</p>

“……”</p>

张重？</p>

这位国史馆总纂并不与翰林院其他先生一般，谢危接触得不多，实没料着沈芷衣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回答，更没料着张重有胆量阳奉阴违，改了他拟定的书目。</p>

目光重落到书页上，条条皆是陈规陋款。</p>

他脑海里竟不由自主地回溯起昨日与姜雪宁一番带了火气的争执——</p>

“这时辰张先生还在讲学，你不听课坐这里成何体统？”</p>

“张先生的课我不想听……”</p>

“我训你不该？”</p>

“尊师重道，自然是先生教什么，学生学什么，先生说什么，学生是什么。谢先生压我斥我误会我，都是应该。”</p>

……</p>

谢危洞悉人心，听了沈芷衣的话，一想便知，昨日是自己先入为主，不分皂白地责斥了她，才使她怒极反击，一时便生出几分不知来由的烦郁。</p>

再见这书，便更不惯了几分。</p>

他虽一向与人为善，可内里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当下也不置一言，眼帘一搭，劈手便将这《女诫》朝殿外扔了出去。</p>

那书册“哗啦”一声，翻起白花花的纸页来，摔落在外头台阶上。</p>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p>

姜雪宁也不由抬眸望着谢危。</p>

谢危有些苍白的脸容不起波澜，只持着自己编的那卷书走上殿，站定后，看了众人一眼，抬指一点殿门外：“都扔掉。”</p>

沈芷衣惊喜极了，把自己桌上那本《女诫》扔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