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吃上了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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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久后她便告诉他，她要当皇后。</p>

后来那已经经历过风霜雨雪，披着荣光还京成了将军的旧日少年，站在她煌煌的宫殿里，轻轻按住她肩膀，帮她将头上的金步摇摘下，对她说：“那一天，我等了娘娘好久。站在堂上，看着每一位踏进来的宾客，满怀期待，总想也许下一个就是你。可等了一个又一个，看了一个又一个，临淄王来了，你没有来；谢先生来了，你没有来；连萧姝都来了，你没有来。可我想，宁宁答应过我，就一定会来。于是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重兵围了府，等到圣旨抄了家，等到台阶淌了血，也没有等到……”</p>

姜雪宁无从为自己辩解。</p>

又或者，对于陷入仇恨与阴暗之中的旧日少年，一切的辩解都显得苍白。</p>

她只能无声地闭上了眼。</p>

前世种种忽如潮水逆涌，姜雪宁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看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盏。</p>

平静的茶汤如一面小小的水镜，倒映了坐在她对面的谢危的身影。</p>

她问：“燕临冠礼，听人说谢先生要为他取字。”</p>

谢危淡淡的：“嗯。”</p>

男子二十而冠，此后才有成家立业。</p>

冠而有字，用以释名、明志。</p>

勋贵之家出身的男子，到冠礼时基本都会请来鸿儒高士为自己取表字，谢危年纪虽比不上士林中其他鸿儒，可却是文渊阁主持经筵日讲的太子少师，往日还从未听说过谁能请得他为谁开蒙或是为谁取字。</p>

燕临似乎是第一个。</p>

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p>

可姜雪宁竟不知道上一世燕临的字是什么了，取成了吗？</p>

勇毅侯府遭难后，一切与燕氏一族有关的话题都成了禁忌，谁也不敢提起。</p>

等燕临还朝后，也再没有谁能亲密到唤他的字。</p>

也或许有，可她不知道。</p>

谢危打量她片刻，道：“如今京中高门都知道勇毅侯府大势不好，冠礼请帖虽发了，可应者寥寥。你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仁善心肠的，届时要去吗？”</p>

姜雪宁望着他道：“燕临是我最好的朋友。”</p>

所以不管情势如何，她是要去的，且这一世不要再迟到，不要误时辰，不要再让那少年失望。</p>

谢危听后却是眉梢一挑，竟轻轻嗤了一声。</p>

最好的朋友？</p>

他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反正摇了摇头，终究没说，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喝茶了，只把手中的茶盏放下，道：“练琴吧。”</p>

姜雪宁茶其实还没喝完，可本来也不大渴，聊过这话题后，先前与姚惜起争执的火气却是轻而易举便消失了个干净。</p>

取而代之的是沉重。</p>

她放下茶盏，坐到亲桌前练琴，还弹《彩云追月》开指。</p>

昨日都弹得好好的，按理说今日会更好。</p>

可没想到，根本没有昨日的流畅，滞涩磕绊，才没几句就弹错了一个音。</p>

谢危转头来看她。</p>

姜雪宁一下停了下来，看着自己压在琴弦上那纤细的手指，它们不受她控制地轻轻颤抖着，连带着被压在下面的琴弦也跟着震颤。</p>

她慢慢将手指移开，交叠握在身前，用力地攥紧了。</p>

可那种颤抖的感觉却从指尖传递到心尖。</p>

她垂下头，闭上眼。</p>

谢危第一次没有责斥什么，只是淡淡地道：“静不下便不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