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碗水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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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渴了便解开那水囊直接喝了水。</p>

然后待她停下来抬起头时却见张遮注视着她，似乎方才有什么话想说，然而并没有来得及说。</p>

初时她倒没有在意。</p>

两人寻了山道往前走，姜雪宁停下来喝了两次水，也并未忘记把水囊递给张遮，问他渴不渴。但这把刻板写在脸上的男人，却只是沉默地将水囊接了过去，然后塞上，并不喝上一口。</p>

姜雪宁只道他是不渴。</p>

可等到日头晒起来，她偶然回转头望见他干裂的嘴唇时，才挑了眉细细思量起来，故意又拿过了水囊来，喝了一口。</p>

然后注视着他，戏谑似的笑。</p>

她道：“是本宫喝过，嘴唇碰过，所以你不敢喝吗？”</p>

张遮在她面前垂下了眼帘，既不靠近也不回视，仍旧是那谨慎克制模样，道：“上下尊卑，君臣有别，还请娘娘不要玩笑。”</p>

姜雪宁于是生出几分恼恨。</p>

她就是不大看得惯这般的张遮，前后一琢磨，便“哦”了一声，故意拉长了腔调，绕着他走了两步，道：“上下尊卑，君臣有别，说得倒是好听。那方才张大人为何不告诉本宫，这水囊是你的，是你先前喝过的？”</p>

那时张遮是什么神情呢？</p>

大约是微微变了脸色吧。</p>

姜雪宁只记得他慢慢闭上了眼，两手交握都拢在袖中，倒看不清内里心绪如何，过了好半晌才垂首，却并未为自己解释，只是道：“是下官冒犯。”</p>

她喝过他喝过的水囊。</p>

只这样便令此人坐立难安，如受熬煎。</p>

这无疑给了姜雪宁一种前所未有的戏弄的乐趣，她当然知道张遮先前不说一是因为她已经喝了，二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一只水囊。可她偏要戏弄他，递给他水囊他不喝，她便故意当着他的面喝，然后拿眼瞧他，观察他细微的算不上很好的深情。</p>

仿佛被冒犯的那个人是他似的。</p>

于是想，听说这人连个侍妾都没有。</p>

直到后来，走过这片山，找到了水源，她这段乐趣才算作罢。</p>

如今，又一碗水递到面前。</p>

旁人沾过的地方都被细细洗净。</p>

这个面上刻板的男人，实则很是细致周到，很会照顾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