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梦魇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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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那美丽妇人的面前，抱住她，轻声说：“娘亲，不怕。”</p>

她却哭得更厉害，拉住他不肯松手。</p>

直到有人用力地掰开。</p>

他看见他们将她拉了下去，隔到一旁，听见萧皇后在他背后说：“姑母会看好她的。”</p>

有太监把沈琅穿的衣服扒下来，给他换上。</p>

从鞋袜，到玉佩。</p>

在被人重新蒙上眼之前，他跪下来向那妇人安安静静地磕了三个头，她疯了一样用力地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脱。</p>

黑暗在这时仿佛成为了无底深渊。</p>

他在其中行走摸索。</p>

在听见一道机关声响、暗道打开后，一股寒意扑面而来。</p>

摘下蒙眼的绸布，从乾清宫的丹墀旁走出，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下。宫人的尸体横了遍地，石缝里，低洼处，冻住的鲜血像是殷红的琥珀。</p>

天上还在落雪。</p>

他不知道是从进宫那一天开始，雪就一直在下，没有停过，还是中间停了又下了新雪。只觉得很冷，冻得人手指发疼。</p>

梦境在行走间跌坠。</p>

黑的夜，白的雪，无不化作了厉鬼，声嘶力竭地向他叫嚣。</p>

忽然间有无数陌生的脸孔重叠在面前。</p>

阴沉，狰狞，森冷。</p>

有人问，你是沈琅？</p>

他说，我是。</p>

然后就听见长刀出鞘，雪剑铮鸣，一声寒彻骨的冷笑：“杀！”</p>

杀——</p>

眼前忽然被袭来的风雪遮挡，他步履维艰走在一条河中。</p>

雪雾里传来猫儿的叫声。</p>

他冲进去，大声地喊：“你们在哪儿？”</p>

没有人回应。</p>

他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住，摔倒在地，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满身满手都是赤红——原来脚下不是河流，是无数淌不尽的鲜血；原来绊脚的不是石头，是一只小小的胳膊。</p>

那一刻恐惧攫住了他。</p>

他往后退了一步。</p>

可大风恰在此时卷来，扫清所有遮挡视线的迷障，露出那无数孩童尸首堆砌成的小山。残破的四肢，压着冷硬的躯体；割破的喉咙，挨上撞碎的脑袋……</p>

几只猫就蹲在上面，埋头吃着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