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厌世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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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已不看沈芷衣一眼，径直向议事厅去。</p>

沈芷衣望着此人背影消失在层叠廊柱之间，只觉那平静的躯壳下，藏着一种即将失控的狰狞与疯狂。</p>

一阵风吹来，才觉寒意遍身。</p>

她轻轻摊开手掌，两块碎片拼凑起来的兵符，静静躺在掌心。看得许久，竟觉出一种荒谬的悲哀来，闭上眼，一点一点用力地攥紧，任由它们硌得生疼。</p>

*</p>

姜雪宁不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恍惚如穿行在两世的幻梦中，周遭花树之影交叠而去，倏忽之间好像化作了她两世所见所识的那些人，让她头重脚轻，竟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p>

直到斜刺里一只手掌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p>

她这才回神。</p>

雨已经小了，燕临没有撑伞。</p>

他穿着一身劲装，看她失魂落魄模样，不由皱起了英挺的剑眉，只是胸臆中偏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涌动，使得他第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p>

姜雪宁看向他。</p>

他渐趋成熟的轮廓为降临的夜幕覆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低沉，本是该问“你去了哪儿”，可话出口却变成了：“宁宁，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p>

姜雪宁怔住。</p>

燕临的手还握着她胳膊，沉黑的双眸凝视着她：“我有些怕，在那个梦里，我对你好坏好坏……”</p>

梦……</p>

若说她先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恍惚，这一刻却是被惊醒了。</p>

一种前世遗留的恐惧几乎瞬间袭上心头。</p>

眼前燕临的面容竟与前世在她寝宫里沉沉望着她时，有片刻的重叠，姜雪宁心底狠狠地颤了一下，几乎没能控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一下挣脱了他攥着自己的手掌，往后退了一步！</p>

燕临看着，但觉心如刀割。</p>

在对姜雪宁说出这话之前，他甚至还在想，只是一场梦，一场梦罢了。</p>

可为什么，她真的如此害怕呢？</p>

少年的声音里，隐约带上了一点沙哑的哽咽：“你说的梦，我做的梦，都是真的，对不对？”</p>

他还是这一世的燕临。</p>

姜雪宁望着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便立刻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伤害了他，可她也没有办法控制。</p>

世间还有这样奇异的事情吗？</p>

又或是今日听了张遮讲述的那些，生出了一种前世今生交汇、难辨真假虚实的错觉呢？</p>

不……</p>

她摇了摇头，竟觉头疼欲裂，不愿站在这里同燕临再说上半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