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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记笑了笑,说自己啥都不图,就图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员的称号,云阳村要迁走了,他一定要在退休前,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六旬老汉,虽已两鬓斑白,但胸膛里炙热的心,却还和四十年前,巫山田埂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一模一样。
截至正式移民前三个月,云阳村的外迁安置申请家庭数几乎达到了百分百,这在所有需要外迁的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成绩”。
可就是这“几乎”二字,让老书记始终没法彻底放下心来。
问题出在一名叫福生的村民身上,他四十好几,父母走后便一个人搬到了大宁河边独居,房子破破烂烂,和云阳村隔水相望,平日里和其他村民也没什么走动,可以说是完全脱离在了村子之外。
移民干部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吃了个闭门羹,后来在老书记的努力下虽然见上了面,但不管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福生永远就一句话:自己绝对不会搬走,哪怕水真的淹过来了,他也要死在大宁河里。
如此执拗,让干部们都认为是福生对移民补偿不满意,这种情况在当时的三峡库区并不少见,为了给移民后的生活多一份保障,“坐地起价”的村民几乎在每个村子都会出现。
可唯有老书记觉得福生的倔强并非为了钱,他不想放弃,一次又一次的穿梭在大宁河的两边。
那天乌云密布,生着病的老书记想赶在下雨前再去一趟福生的家,于是便拉着一名移民干部匆匆上路。
连日的降水让山路很不好走,加上发烧耗尽了体力,两人走到河坝中间空地的时候老书记实在支撑不住,便坐在沙堤旁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