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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宝藏被埋藏起来,”他说道,“就在你昨晚经过的地方,这一点毫无疑问。因为几个世纪以来,这里都是沃拉奇人、撒克逊人和土耳其人战斗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一寸土地没有被鲜血浸染过,无论是爱国者还是侵略者。在过去那个动荡的年代,奥地利人和匈牙利人大肆入侵,爱国者们不分男女老少集体迎战,他们在通道上方的石头上等候侵略者,还用人造的雪崩彻底消灭敌人。即使侵略者胜利了,也找不到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被埋在了土里。”
“但是现在,”我说,“当人们知道了宝藏的存在,并知道怎么找到它们时,它们还能像原来那样不被发现吗?”伯爵微笑着,嘴唇贴着牙龈向后咧开,露出了又长又尖似犬的牙齿,他答道:
“因为那些农民都是实实在在的胆小鬼和傻瓜!这些光只在一个晚上出现,然而,这一晚没有人敢出门活动。即使有人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个在蓝光出现的地方做标记的人,即使在白天也找不到地方。即便是你,我发誓,也不会再找到这些地方的。”
“你说得对,”我说,“我不比死人知道得多。”然后我们换了话题。
“来,”最后他说,“给我讲讲伦敦,还有你们给我买的房子。”为自己的怠慢表示了歉意,我走进自己的房间从包里取出文件。当我整理文件的时候,我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瓷器和银器叮叮当当的声音,当我走进去的时候,看见桌子已经清理好了,灯也点着了。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书房也就是图书室的灯也点着了,我看见伯爵坐在沙发上,读着一本《英语指南》。看见我走进来,他将桌上的书和报纸清理干净,我和他一起研究起关于房产的各种规划、契约和数据,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很感兴趣,问了我许多关于房子的地点和周围环境的问题。他一定预先研究了关于房子周围环境的情况,因为到最后,他显然比我知道的还多。当我提到这点时,他说道:
“不过,朋友,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等我到那里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我的朋友哈克·乔纳森,不,对不起,我依我们的习惯把你的姓放在前面了,我的朋友乔纳森·哈克,是不会在我身边纠正我、帮助我的。他会在几英里以外的律师事务所,或许正在和我的另一个朋友——彼特·豪金斯,一起处理法律文件呢。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我向他介绍了购买这处位于帕夫利特的房产的全过程。当我跟他讲了所有的情况,让他在必要的文件上签名,写好一封信连同这些文件一起准备寄给豪金斯先生时,他问我是如何碰到这样合适的房子的。我把我当时记的日记读给他听,并把它写在这里:
在帕夫利特,我在路边碰上一处非常符合要求的房子,那儿有一块破旧的牌子,表示这房子要出售。房子四周是高高的围墙,结构古老,用大石块建造,很多年都没有修葺过。紧闭的大门是用老栎木和铁做的,已经锈掉了。
这座房院叫作卡尔法克斯,呈四边形,朝向端正。它占地大约十二英亩,四周被石墙所包围。院子里有很多树,所以到处都是树荫;并且还有一个深深的黑色的池塘,或者说是小湖,它显然有源头,因为水很清,还以很大的水流流动。房子很大,而且年代久远,我猜可能始建于中世纪,它的一部分是用巨大的石头建造的,只有几个窗户高高在上,被铁栏杆围起来,看起来像城堡的一部分;附近有一座古老的教堂。我进不去,因为没有钥匙,不过我用我的柯达相机从好几个角度拍下了这座房子。房子被扩建过,但是还没有规划,我只能从它外面的占地估计它的大小,一定非常大。附近没有几座房子,有一座很大的房子最近才扩建过,是一个私人的精神病院,不过从院子里看不见它。
当我读完后,他说道:“我很高兴这房子又大又老。我自己出身于一个古老的家族,住在一个新房子里简直就是要杀死我。房子是不能一天就变得适于居住的,毕竟,几天怎么能赶得上一个世纪呢?我也很高兴那儿有一座老教堂。我们这些特兰西法尼亚的贵族可不想把自己的尸骨同凡夫俗子们葬在一起。我追求的不是快乐,不是淫逸,也不是活力,那些只会取悦年轻人和寻欢作乐者。我不再年轻了,我的心,为死去的人哀悼了多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了。而且,我城堡的墙破了,阴影密布,冷风嗖嗖地吹过残破的城垛和窗户。我喜欢阴暗,并且,希望在需要的时候和我的心灵独处。”不知为什么,他说的话和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匹配,或者是他的长相使他的微笑看起来邪恶而阴沉。
随后,他说抱歉要离开一下,让我把文件收起来。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我开始看起我周围的这些书。有一张地图集,自然而然地被翻到了英格兰那一页,这一页好像经常被用到。我看到地图上一些特定的地方被圈上了小圆圈,仔细看这些地方,我发现其中一个在伦敦的东边,显然,他的新房子就在那里。另外两个分别是我的律师事务所和约克郡海岸线上的惠特白港。
伯爵回来得正是时候,“啊哈,”他说,“还在看书啊?真不错!但是你也不能总是工作。来吧,他们告诉我你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他拉起我的胳膊,我们到了隔壁房间,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伯爵再次表示了歉意,因为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吃了晚饭。他还像昨晚那样坐着,在我吃饭的时候和我聊天。吃过饭我吸了烟,就像昨晚一样,伯爵一直和我在一起,和我聊天,问我各种各样能想到的问题,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我感到时间实际上已经很晚了,不过我没说什么,因为我认为在任何事情上都迎合我主人的愿望是我的义务。我并不觉得困倦,因为昨日长时间的睡眠已经养足了我的精神,但是,我不断地感到黎明之前的寒冷,这种寒冷又像是在退潮时的寒冷。人们说濒临死亡的人通常会在黎明来临时或退潮时去世。任何已经疲惫的,但又不得不继续工作,并且感受到空气的这种变化的人一定会相信这种说法。几乎在同时,我们听到一声尖厉的鸡鸣划破黎明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