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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之苇瞪着芦焱:“哼,跟钱过不去的,怕是百万里挑一吧……哈,正主来啦。”

卞融出现了,一脸的烦躁加应付事。芦焱呆呆看着那捧该死的玫瑰花。卞融过来,不看抱着玫瑰的芦焱,只冲着卞子粹和芦之苇点了点头。

卞融:“爸,芦伯伯,我还有事。”

卞子粹:“有事也要先见一下芦伯伯的二公子!老芦,我怎么晚认识你十几年啊,有那十几年他俩就是青梅竹马……”

芦焱站起身,像一具牵线木偶,僵直地把花递给卞融。

卞融的脸变成了冰冷加诧异:“芦二公子?!”

卞子粹:“嗯嗯,你芦伯伯的二公子芦焱,人品气派,情深意切,生意场上也是八面……哎,女儿?”

卞融在他的唠叨声中放下坤包,活动了一下手腕。

卞融:“把花给我。”

她接过花放在桌上,然后由下至上,一只手几乎画了条一百二十度的弧线,然后狠抽在芦焱的脸上。芦焱被打得头仰了一下,他看一眼卞融,默默擦掉流出来的鼻血。四座寂然。芦之苇和卞子粹甚至忘了发问,卞融看了他们一眼。

卞融:“这个人经常拿脸打别人手。他跟我认识的很多人一样,面部没有知觉的。你们不用担心。”

芦焱看看父亲:“……看到啦?这不是我的问题。所以你该做的还得继续。”

然后他掉头就走,卞融把整捧玫瑰花砸在他的背上。愤怒、痛苦、茫然、屈辱,那就是芦焱脸上的表情。暴露于众人眼中多一秒钟都是屈辱。他冲冲走向自己家的车,打开车门钻进去,瘫在车座上。

芦焱:“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吧,岳胜。”

那处让他愤怒的地方被甩在身后,他呆呆地看着车顶,后来他在哼歌:

“飞得高,飞得低。学习再学习。多少好东西……”

岳胜只管开车。

芦焱:“你肯定在心里骂我,这点事都扛不住。”

岳胜扔过来一块手巾,为了他的鼻血。

芦焱:“不是怕挨揍,我还怕挨揍?就是我做不来。你见过我爸放家里养眼的那位夫人吧?你知道她背后的故事?我要去骗的这个人和她是一样的,都剩不下什么了。再来最后一刀子,她们就得趴下。我捅不了这一刀。”

岳胜在后视镜里打量着芦焱,然后打转方向盘。

芦焱顾自嘀咕——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把岳胜当作倾诉的对象:“她不蠢,你知道吗?她知道羞耻,这就让她更容易受伤。她还是一个很讲义气的女人……不该伤讲义气的女人,因为女人很少会讲义气……”他忽然醒悟过来,“你这是要去哪儿?我们没走过这条路。”

岳胜不说话,只开车。而芦焱开始寻找一件自卫的武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谁都不要相信。

岳胜:“能为你挡枪子的人,不可能伤害你。”

随着这话扔过来的是岳胜的枪。芦焱毫不客气地抓在手上,并确定了是实弹,在用它对着岳胜时他犹豫了一下。

岳胜:“只是想跟你说件事,怕你失态。”

芦焱稍安静了些。车拐入巷子,巷子里停下。空无一人,符合岳胜的安全定义。他俩下车,面对面拿枪对着人不大合适,芦焱决定把枪塞在口袋里玩个暗瞄,像他所见识过的那些人一样。可是枪卡在了口袋里。岳胜帮他在口袋里把那支枪卸了,把部件拿出来装上,又还给他。

岳胜:“这件事,门闩早想让我告诉你,我没说,因为……我也不想捅那一刀子。保护你是我个人要求,因为我欠你的……不,是欠他的。”

芦焱拿着枪,一脸不解:“你欠我?我们认识才多久?他是谁?”

岳胜:“我上一个保护的人,结果他把我从二楼推下去了。”

芦焱恍然:“冒牌红先生,生意奇才,赚了五十万死钱的人。我很感谢他,没他掩护我可能西北都待不下去。”

岳胜:“他最常做的就是喝酒拉和,打算盘,他最恨的就是喝酒拉和,打算盘。为了喝酒拉和打算盘,他弟弟离家出走时他都没空回头,还是喝酒拉和打算盘,他人在上海,却跟家人说去了东南亚。”

芦焱介乎反应过来和不肯相信之间,木然。

岳胜:“他化名陈植,绰号拉和老陈。问我,他真名叫什么?”

芦焱:“……他真名叫什么?”

他在企望着另外一个答案,但又渴望就是这个答案。

岳胜毫无意外地说:“他叫芦淼。芦苇的芦,浩淼的淼。他的弟弟拿走他的名字之前,他叫芦焱,芦苇的芦,焚火之焱。”

青年队基地,昏迷的芦淼和邱宗陵分别躺在轮床上被推进相邻的两个房间。守卫的青年队注定要整夜听着来自两个房间里的尖叫、嘶吼、哭泣、大笑,七情六欲注定要在这里被拿出来,打碎,粘上,再打碎,最后成为缺这少那的精神畸形。终于有一个人从屋里出来,他像个医生,紧跟时代的屠先生已经是药物和刑讯并用了。那人拿着记录本匆匆走开,他要去见屠先生。

屠先生房间的台灯压得很低,只能照到屠先生眼下的桌面。屠先生和刑讯者都在台灯之外的暗影里,屠先生一边听着报告一边翻着堆积如山的情报卷宗,他能够一心两用甚至三用,他喜欢这样的高效。

刑讯者:“……用刑的同时,我们对陈植和邱宗陵都使用了大量药物,几乎是致死的剂量。陈植的抗拒现象并不强烈,可是……”他难掩沮丧,“说出来的和清醒时区别不大,还是统一战线,日本人阴谋什么的。”

屠先生并不抬头:“如果他受刑前后说的话是一样的,那要你们这些精通药物的审讯专家有什么用处?”

刑讯者:“是……他说了很多数字。”

屠先生在卷宗上画着的笔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数字?还是密码?”

刑讯者:“更像账目。买进,卖出,抛售,收盘,诸如此类。我们好像在审问一个生意人,一个账房。”

屠先生停下,看了一下专家递上的记录本上边那些没有意义的数字,扔开了。

屠先生:“拉和老陈本来的身份就是生意人,他赚的钱在他发出那个惊蛰明码后就不知下落,你要能挖出来也算有功。可我没兴趣看他怎么买进卖出。”

刑讯者:“……这些共党明知必死,也许就是没带着任何秘密来的。”

屠先生:“那不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挖不出来是你的无能。”

刑讯者只好转移话题:“邱宗陵倒是已经快像个鬼了。”

屠先生:“那就在他不人不鬼的时候叫我。”

芦焱:“……可你现在才说……可我一直在玩他的算盘。”

岳胜:“从你知道那五十万的时候,门闩就让我告诉你,可是……”他竟然单膝下跪,“我来上海的任务是保护他,可是,他倒保护了我。现在,我希望,至少能让我站在你和射来的子弹中间。”

芦焱:“可现在射来的不是子弹。”

他任由岳胜跪在那里,晕乎乎地去拉车门,他和那扇门较着劲,直至哀求:“帮帮我。”

岳胜帮他打开车门。芦焱钻了进去,从车窗里看着岳胜。

芦焱:“落在屠先生手里的人……拉和老陈……我哥他,还出得来吗?”

岳胜:“从一九二七年至今,从无先例……连青山都不例外。”

本来是不抱希望的一问,而当绝望袭来,芦焱恸哭,整个人从车窗之上滑了下去。岳胜走开,背了身站在一步之外,仰望着天空的阴霾。

芦焱伸手在车外敲着车门,附带瓮声瓮气的声音:“走吧,岳胜,我们回会所。”

岳胜沉重地上车,再也没勇气去看芦焱。

世界在车外流逝。芦焱呆望着车顶。岳胜开着车。芦焱整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收拾成一个从未悲恸过的样子。

芦焱:“我的哥哥芦淼。我十六岁之前,模仿他的一切,最喜欢穿他的衣服。十六岁之后,反对他的一切,世侩、小气、财迷、不通人情……尤其讨厌穿他的衣服……现在我回来了,穿着他的衣服,保护我的人上一个保护的是他,还有他那拼了半辈子命赚来的五十万……”

岳胜因为自己也被列在清单里而有些难堪:“你……不要嫌弃。”

芦焱:“我不是嫌弃。我是想他……连那样妖怪一样的爸爸都能理解,我又怎么会不想他?他怎么攒的钱?五块钱能干什么?十块钱能干什么?五十块钱能干什么?”

岳胜:“像个钉在算盘上的疯子。”

芦焱:“他还活着吗?”

岳胜:“……最好别去想这个。”

这是又一个让芦焱崩溃的问题:“……我怎么告诉我爸?”

车停下。岳胜看着芦焱那似乎平静实则崩溃的样子。

岳胜:“我们真的要回会所吗?”

芦焱:“我穿着我哥的衣服,保护他的人在保护我……还有不回去就拿不到的五十万——我们真的要回会所吗?走吧,我们真的要回会所。”

岳胜再发动汽车的样子像是比芦焱更别无选择。

芦焱:“不要尖叫。我爸说,做点有用的,不要尖叫,没人要听你尖叫。不要回头。我爸说,芦家的男人从不回头。”

车停在会所外边,芦焱看着会所,拍拍岳胜的肩:“那是我哥的钱。”

一辆车停在树荫里,车里有四个人。后座上是小欠,司机和他身边那位老疤手上的枪有意无意地对着他。冯河虎在副驾座上,猛吸雪茄。芦之苇那一老一小进去,那小的让小欠震惊。为掩饰他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老疤的枪口,老疤警告性地把枪对准了他。小欠嘲讽地冷笑。

见芦焱又回来了,小欠的呼吸不由又紧了一下。这回冯河虎觉察到了。

冯河虎:“你认得他?”

小欠收回了目光:“那是谁?”

冯河虎:“你真不知道?”

小欠倒像是颇有怨言:“我们这些干脏活的,又哪儿有机会靠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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