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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某子女均在外地,家里尚有七十多岁久病卧床的父亲,海某索性连后事都托附了,烦请宗总教头多费心。”
“属下当尽心竭力。”宗大峰明白他的意思,肃容道。
刘统勋也看出海布格欲自行了断,使个眼色,指示捕快们一拥而上将他拿下。然而未等大家有所动作,海布格反手一刺,短刀深深扎入心口,喉口格格两声,向前踉跄走了半步便仆倒在地。
清晨刘统勋率先进宫请求面奏,太监通报后回皇上偶感风寒,不能接见臣子,有急事直接到隆宗门值班房。刘统勋蹙眉咂嘴在宫门外徘徊,正好被廉亲王遇着,非拉到值班房说话,此时弘历、弘时已端端正正坐在案前看奏章,见了他都起身打招呼。
刘统勋暗忖夜里那么大动静,凭廉亲王耳目之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刻意隐瞒反而不好,便从聂锋说起,将夜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廉亲王显然心中有数,手捻胡须微笑不语,倒是弘历弘时两人大为震惊,面面相觑却一言不发。
事涉雍正一手培植的嫡系势力血滴子,又隐隐与暗杀弘历有关,而且牵连到保卫紫禁城的御林军统领诚惠贝勒,身为皇子哪敢轻易发表意见?
廉亲王“啪”一拍桌子,满脸怒容道:“有延清和那么多捕快、粘竿处侍卫在场作证,诚惠贝勒勾结海布格制造罗家大院血案的罪名已经坐实,还用等什么?立即捉拿归案,逼他供出幕后指使!”
刘统勋道:“若寻常百姓哪怕官员也罢了,捉拿贝勒爷须得向皇上面奏,交宗人府查办……”
“皇上正染病休养,难道坐视凶手逍遥法外,等幕后凶手从容销毁证据甚至杀人灭口?”廉亲王厉声道,“隆宗门值班房不是传话筒,有自主决定军国大事的权力,况且本王就掌管宗人府,有权处理八旗皇亲国戚!”
“王爷说得是。”刘统勋立即附和,无论哪个衙门出面,抓住诚惠贝勒就意味着案情向前进了一步,至于后面怎么发展再见机行事。
弘时却急急道:“御林军掌控紫禁城内外,一旦走漏风声逼诚惠贝勒铤而走险,极易酿成兵变,请皇叔三思!”
廉亲王冷笑道:“京城就他一支护军营?我们手里还有亲军营、前锋营、步军营等精锐人马,别说对抗,踏平小小的贝勒府都不在话下!兵变?借豹子胆给他也不敢!”
“京城内兵戈相见会造成混乱,民心不稳,”弘时还是竭力阻止,“跟海布格不同,诚惠贝勒偌大的家当在那儿,能跑到哪儿去?不如暂时削弱其兵权,等皇阿玛病愈再定夺。”
廉亲王突然转向弘历:“皇侄怎么看?”
这位未来大清朝皇位继承者,罗家大院险些死于海布格阴谋的皇子,表情恬静从容,以与年纪不相称的沉稳说:“回皇叔,侄儿认为皇阿玛养病期间,隆宗门值班房以稳定大局为要,至于谁指使暗杀侄儿,幕后有何玄机,都无足轻重。”
此言一出,刘统勋顿觉惭愧:自己为官十数载,历经宦海起伏,见识还不如年方二十的弘历。这段时间一心想着侦查两桩血案,揪出幕后真凶,却忽视当前动荡微妙的政局,新皇根基不稳,亲王心怀叵测,年羹尧兵马异动,京城犹如压满火药的炮膛,一根小小的导火索便能引起大爆炸!
与弘历相比,自己太短视了。
“唔……”廉亲王没料到弘历也反对大动干戈,刚才话说得太满一时不好收回,沉吟片刻道,“捉拿一个小小的贝勒还用得着那么大排场?本王就带几个亲兵前去贝勒府,看谁敢阻拦?”
“王爷何必以身犯险?此事再从长计议。”刘统勋连忙给他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