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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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鸵鸟而已，他们哪会真要那么高的价，里克自言自语。他们是想交换别的动物吧，就像以前买新车，把旧车送过去就能折价。

“好的，先生。”马斯滕小姐立即翻开电话本。

“快乐狗宠物店。”伴随着这句话，里克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欢快的小脸。背景里还能听到动物喧哗的声音。

想到动物，他突然又想起了在宠物店里看到的鸵鸟。他把枢纽6型脑单元的参数表推到一边，捻起一撮西登斯夫人3&4号鼻烟，深吸了一口。然后他看了看表，发现还有时间，于是拿起桌上的视频电话，跟马斯滕小姐说：“请接萨特街的快乐狗宠物店。”

“你们橱窗里展示的那只鸵鸟，”里克摆弄着桌上的瓷烟灰缸，“我需要准备多少首付？”

里克就喜欢这样看待仿生人，因为这让他工作起来很愉快。这样，当他了结——或杀死——仿生人时，就没有违反默瑟订下的生命条约。只有杀人的人，你才可以杀他，这是共鸣箱在地球上出现的第一年默瑟就教导过的。在默瑟教内部，随着这个信仰演化完善成一个完整的宗教，对于杀手的定义也一直在悄悄变化。在默瑟教义中，那个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的老人身后，一直有个绝对邪恶的力量在拼命拖后腿，但从来没人知道这个邪恶力量是谁，或者是什么。默瑟教徒看不到邪恶，却能感觉到邪恶。换句话说，模糊不清的杀手概念，正好让默瑟教徒可以自由发挥，想往哪儿套都行。对于里克·德卡德来说，一个逃亡的机器人杀了主人，还具备了比许多人类更高的智力，对动物毫无感情，对另一个生命的喜怒哀乐完全无动于衷；这，就是对杀手的最明确定义。

“我看看。”动物销售员摸出了纸笔。“三分之一首付。”他算出来了，“能不能问一下，先生，你准备拿什么东西来折价吗？”

这么看来，人形机器说到底就是个独居的捕食者。

里克警惕地答道：“我还没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