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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等一会儿,”皮纳里奥说,“恐怕就不能把你从那里面拖出来了。”
怀斯曼同意:“我真的已经隐约看见那座老旧的牛奶屋了,以前农夫们把要拿去卖的牛奶带到那儿。”
怀斯曼心里嘀咕,这对大人都有如此大的影响,更不要说能在孩子身上产生什么效果了。
“你注意到没,你还往里面添加了现实元素,”皮纳里奥说,“为了让幻想更持久。如果还有时间,你说不定会把实验室的墙也想象成你幻想空间的一部分,比如说,想象成谷仓壁。”
皮纳里奥说:“另一个玩具说来有些奇怪。你现在就想看吗?过会儿再看也不迟。”
“厉害。”他话音发颤,“它貌似可以刺激业已存在的回归倾向。我知道自己一直向往回到童年时光。就是我们住在乡下的时候。”
“我没事。”怀斯曼说道。他拿起第三件玩具,拆开包装。
怀斯曼勉强站起来,仔细检查那套衣服。还是皮纳里奥强行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这个玩具很像怀旧的经典游戏大富翁。”皮纳里奥说,“他们管这个叫‘综合征’。”
皮纳里奥帮他把牛仔服脱下来,说:“这个玩具的毒害性太大了。孩子只要穿上一小会儿,就会无法分辨事实和幻象。看看你。”
这套游戏有一块游戏板、一些钱币和一个骰子,还有几张玩家角色牌。另外还有一些股票。
怀斯曼手上有血,他跌倒的时候把自己划伤了。他惊慌失措地低下头,盯着手上的血……
“很显然,和这类型的其他游戏一样,你的目标是购买股票。”皮纳里奥甚至懒得看说明书。“我们把福勒叫下来一起玩一把吧。这个游戏至少需要三个玩家。”
“你到不了山那边的。”皮纳里奥在他身后说,“你最好待在原地,不然会撞到身边的东西。”
不一会儿,部门主管就过来了。三人坐在桌子旁,桌子中间放着“综合征”。
正午干燥的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他感到一阵害怕,往后退去。那东西渐渐现出身来,是一堵平墙……
“首先,按照惯例,每个人分得同样多的股票和资金。”皮纳里奥介绍,“游戏开始后,你可以购买不同经济综合征的股票,提升自己的身份。”
“我要去山那边看看。”怀斯曼喘着粗气,还在跑。突然,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他一下。他两手撑地,努力爬起来。
综合征由颜色鲜艳的小塑料块代表,就像大富翁里的酒店和别墅一样。
“利昂!”皮纳里奥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快停下来!别跑了!”
他们掷骰子,在游戏板上挪动自己的角色牌,竞相购置产业,缴付或收取罚金,有时还被关进“去污中心”一段时间。在他们身后,那七个玩具士兵还在一轮又一轮地攻打城堡。
他离开皮纳里奥,沿碎石路一直往前跑。蚱蜢纷纷往两边跳开。他越跑越快,气喘吁吁。
“我玩厌了。”那仿真儿童说,“再干点别的。”
“我确定。”他看见草地那边有个长满树木的山坡,想过去看个究竟。他可不乐意一直待在这儿闲聊。“我得走了,”说着他转身离开,“我要去远足了。”
士兵们又重新组队,开始新一轮进攻,向城堡逼近。
“你确定你是一个十岁的小孩,现在正站在加利福尼亚佩塔卢马附近的某个地方?”皮纳里奥先生问他。
怀斯曼焦躁不安。“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发现这该死的玩意儿意图何在。”
“名字就写在卡车上。”说着怀斯曼念起车身上的大字,“加利福尼亚州佩塔卢马市皮纳里奥丁烷气经销商。你是皮纳里奥先生。”
“难说。”皮纳里奥瞟了一眼福勒买进的一张紫金股票。“这个我想要。”他说,“这是冥王星上的一个大铀矿。你要它有什么用?”
那男子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好奇,这家丁烷气公司叫什么名字?”
“卖价高啊。”福勒看着手里的其他股票,低声说,“不过我可以拿出来交换。”
他把视线从那只半隐在泥地里的蛤蟆身上移开,不情愿地转过身来。他看见一个成年男子,脸又瘦又长,鼻子有点怪怪的。“你是来送丁烷气的大叔,”他说,“你是丁烷气公司派来的。”他环顾四周,附近果然有一辆卡车,就停在丁烷气的闸门前。“我爸爸说丁烷气很贵,但是也没有其他——”
怀斯曼在心里问自己,当那个东西越来越接近——天知道是什么鬼东西——接近它的终极目标时,我哪还有心思玩游戏?重要的主体部分,他想。
“转过身来看着我,”那男子说,“看你认不认识我。”
“等一等。”他放下手中的股票,低沉而谨慎地说道,“那座城堡会不会是一个反应堆?”
“在乡下,盖洛德先生的牧场里,几乎每星期爸爸都会带我和妈妈来这里。”
“什么反应堆?”福勒随口一问,仍然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游戏。
“你现在在哪儿?”
怀斯曼大喊起来:“别管这个游戏了。”
那还不简单?“十岁零四个月。”他骄傲地答道。
“有意思。”皮纳里奥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它正一块一块地把自己拼成原子弹,直到——”他打消这个念头。“不会,我们考虑过这一点。没发现里面有重金属。只有一块能维持五年的电池,还有一些小零件,根据电池发出的指令运作。光靠这些东西建不成原子反应堆。”
“你几岁了?”
怀斯曼说:“我觉得为安全起见,最好把这个东西从这儿弄出去。”刚才那套牛仔服让他心有余悸,也让他对木卫三的工匠们油然生畏。如果那套衣服还只是无害的……
“好的。”怀斯曼回答。
福勒掉过头,说:“只剩下六个士兵了。”怀斯曼和皮纳里奥立马站了起来。福勒说得对,现在只剩下一半的士兵了。刚刚又有一个被城堡吸收了。
“顺便问一下,”那男子说,“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我们赶快请部队的爆破专家来看看。”怀斯曼说,“这已经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了。”他转身问福勒,“你觉得呢?”
“我看见了一只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