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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开始了。由于危险性很大,现场人员全部撤离,试验的全过程由距实验室三百米远的一个地下控制室遥控进行。
负责人笑了起来,“是一面镜子,这是通过一个光反射系统拍摄的。”
从监视屏中看到,由超导电池中释放出来的第一个空泡触发了第一道电弧,监视系统的拾音器传来了失真的哗哗声,但闪电的巨响从三百米外的实验室直接传过来。被激发的球状闪电出现了,在磁场的作用下缓缓前移,在途中又接连触发了九道电弧,雷鸣声不断地从实验室方向传来。每触发一道电弧,球状闪电的能量就增加一倍,它的亮度并不随能量的增加而增大,但色彩却在变化:由暗红变为橘黄、纯黄、白色、鲜绿、天蓝、绛紫,最后,这紫色的火球进入了加速区,在加速磁场中,它像被卷入了一条激流一样,速度骤然增加,转眼进入了靶区,立刻像被冲进了一个平静的水池,速度缓下来,开始在靶标间悠然地飘行。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发生了能量爆发,一道闪光之后,实验室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把地下控制室的几个玻璃柜震得嗡嗡响。这次能量爆发把一个塑料锥体烧成了白纸上的一小堆黑灰。但操纵高速摄影机的摄影师报告说,这不是摄影机所对准的靶体,什么也没拍下来。后面又接着发射了八个雷球,其中的五个发生了能量爆发,但其击中的目标都不是三台高速摄影机中任何一台所对准的。最后一次能量爆发还击中了一个放置靶体的水泥台,把它炸塌了,纷飞的水泥块把靶区搞得一塌糊涂,不得不暂停试验,进入那充满臭氧味的实验室重新整理。
“那么,拍摄这张照片的烈士是谁?”林云问。
靶区重新布置好后,试验继续进行。宏电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向靶区发射,三台高速摄影机进行着捉迷藏似的拍摄。光学研究所的工程师们担心他们那三台摄影机的安全了,那是距靶区最近的设备。我们硬着头皮把试验做下去,终于在第十一次能量爆发的时候,捕捉住了一次靶体被击中的图像,这次被击中的靶体是一个边长为三十厘米的正立方体松木块。这是球状闪电能量的一次完美的演示:那个木块被彻底烧成浅色的灰,这灰最初还保持着正立方体的形状,但一触就散了。把灰清理后,铺在下面的那张纸光滑洁白如初,没有任何烧痕。
“这是我们建所初期拍摄的一张高速摄影照片,时间分辨率大约为十万分之一秒,以现在的标准看嘛,只能算一般的快速摄影而不是高速摄影,达到这种标准的照相设备,现在你在任何一家专业摄影器材商店都能买到。”研究所的负责人说。
当未被处理的高速摄影图像被输入计算机时,我们如按普通速度播放,它将长达上千小时,而真正记录靶体被击中过程的图像只有二十秒钟左右。当我们借助计算机从这上千小时的影片中把这二十秒钟找出来时,已是深夜了。我们屏住呼吸盯着屏幕,看着这个神秘魔鬼被揭开另一层面纱。
当我和林云走进那个国防光学研究所的实验大楼时,立刻被门厅里的一张大幅照片吸引住了:照片上是一枝握在手里的手枪,巨大的枪口正对着摄影师,枪口内有红色的火光,烟雾刚刚露出头。照片最吸引目光的焦点是悬浮在枪口前方的一个球体,它表面光滑,呈黄铜色,那是从枪口中刚刚射出的子弹。
整个过程用每秒二十四帧的正常速度播放有二十二秒长,能量爆发时雷球距木块约有一点五米,这很幸运,使我们在画面中能同时看到雷球和木块。在头十秒钟,我们看到雷球的亮度急剧增大,再看看那个木块,我们本期望看到它发出火光,却吃惊地发现它在失去色彩变得透明,最后,它变得只能隐约看出一个正方体的轮廓,当雷球的亮度达到最大值时,那个正立方体轮廓也完全消失了。然后雷球的亮度开始减弱,这过程又有约五秒钟,在这五秒钟内,原来放木块的位置空无一物!接着,那个透明的正立方体轮廓又在那个位置隐现,很快有了色彩变成实体,但呈灰白色,已是一块正立方体的灰了。这时,雷球正好完全熄灭。
“能找到,我想应该有这种设备的!”林云肯定地说。
我们全都呆若木鸡,过了好一阵才想起重放图像。我们用慢速一格一格地放,当放到木块变成那个透明轮廓时,我们定格图像。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丁仪说,悠然地点燃了好长时间没动过的烟斗。
“它多像一个立方体的空泡!”林云指着那个透明轮廓说。
“这就是……每秒钟三千六百万幅画面!能找到这样快的高速摄影设备?”有人疑惑地问。
图像再往下,画面中只有正在暗下去的雷球和雷球下方一张空空的白纸,画面一张一张向下翻,每一张我们都盯着看好长时间,那白纸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再往下翻,透明轮廓重新出现,幻化为那块立方体的灰……
“是的,按现在我们已存贮的最小体积的宏电子,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倍数。”